冥古,辟世之初,天地荒芜。
天元世界,人神混居,先天之灵遍布于地,万千神鸟翱翔于空,其力可分岭,断河,搬山,开海,移世间一切事。
后天之灵,即以人族为首的诸多智慧生灵同样遍布世界,却并无移山倒海之力,面对强大的先天之灵和神鸟,无论对方想要做什么,后天之灵都总是无能为力,只能接受。
面对无常的众神,人类有些选择反抗,有些选择祈求,有些选择供奉,有些选择迁移。
而面对渺小的众生,神灵有些选择庇护,有些选择肆意妄为,有些选择接受供奉,有些选择大肆杀戮。
混沌一片的世界,无人也无神知晓规矩,灵们顺应着自己的心情而活。
长风于天际呼啸,穿过层层流云与无垠的苍穹,玄青色的灵光携裹着漫天清澈的玄雾卷过天地,一只庞然无比的玄鸟正于高空的正中央飞驰。
玄雾所过之地,灵性变得活跃,草木可能开灵,野兽也可以启慧,而后天之灵更是可以蒙受恩赏,获得在这原始的冥古时代,珍贵无比的修行之机。
故尔玄鸟所过之地,万物众生,即便是众多先天之灵,众多神鸟,也都恭敬地俯身赞美,赞颂其名。
——高穹玄清太初神鸟。
即便是最桀骜不驯的魔神,最冰冷淡漠的仙灵,最高傲无情的神鸟,在面对玄鸟之时,也都毕恭毕敬,心怀爱戴,甚至是畏惧。
因为,在这无道的世间,在这所有灵都顺应自己心情而活的天元世界,玄鸟的力量本身,可以让祂作出一切事情。
世间万物,于这几近于独占了苍穹的太初神鸟而言,都不过是可以生杀予夺,肆意妄为的玩物罢了,即便是世间的一切神魔和祂相斗争,谁胜谁败恐怕也难说。
而祂并没有这么做,甚至还时常展开双翼,带来纯粹的灵性之雾,为众生开慧。
所以单单就这一点,就足以令万物众生都感激于祂,崇敬于祂。
对此,神鸟从一开始就没有过这种心思。
毕竟从诞生之始,祂就从未感受到过任何恶意。
每天的生活就是傻乎乎的从天地的一端飞到另一端的玄鸟,时而追逐太阳在天空上的轨迹,时而沿着一条河流的流向飞行,祂乐呵呵的度过每一天,有些时候去东边和一座会说话的山聊天,有些时候去南边假模假样的做个巢穴,心情好了还会去西边的大海中洗个澡,以羽翼搅动无尽蓝海。
每一天,神鸟都过的非常充实,简单。
每一天,祂都过得快乐,无忧。
所有人都对祂心怀敬意,心怀感恩,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太过惬意了。
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大概是有次追逐太阳轨迹的时候吧——一只三足金乌开始追随在祂的身后,为祂处理种种杂事,照顾祂的生活起居。
虽然说有点奇怪,但是为什么不呢?
玄鸟默认了金乌的追随,然后继续自己每天四处乱飞的飘荡生活。
过去了一段时间,似乎也能算是漫长的时间,看遍了这天地万物的玄鸟,开始将目光倾注在一些祂过去没有关注过的地方。
山看尽了,海看遍了,河流平原,峡谷盆地,一切的一切,乃至于苍穹之上的奥秘,祂都已经知晓。
即便是地底的情况,因为有东边那座会说话的山可以互相分享故事,所以祂也大部分都明白,而作为回报,祂也为那座不能移动的山转告了整个天地中其他地方的事情。
所以,神鸟便移动目光。
不得不说,还真的很有意思!
在天地南方的大洲,神鸟留下了一个简陋的巢穴——但众所周知,巢穴是用来休息的,而诞生自苍穹的玄鸟又怎会休息呢?
所以这个巢穴自从很长时间前,被造出一个大概后,就一直都是原本的那个模样。
而这一次,在神鸟回到南方后,祂便看见,在自己的巢穴周边,有一支人类氏族的部落,正对着一根祂昔日褪下的羽毛举行盛大的赞颂仪式。
满心真诚,满心赞颂,满心崇敬,满心爱戴。
这一支氏族全族都以玄鸟为图腾,忠爱玄青之色,他们又经常以羽翼装饰自己,制造出种种羽翼一般的饰物,意图想要飞上天空,追随那曾经给予祂们恩赐的神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