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魔化病患者的身份,就是一个催化剂,令这些地痞流氓可以光明正大地以一个合乎常理的结构,去欺辱对方。
“……”
揉了揉肩膀,塞涅卡没有说话,他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些流氓,然后便默默地继续向前走。
“什么玩意,还敢瞪老子?找机会把你眼睛给挖了!”
口上叫嚣的厉害,但那些流氓并不敢向前。
魔化病是会传染的,固然做好防护感染的几率会大大降低,但只要魔化者拼命,一般的防护也没意义。
欺负一个边缘人也就罢了,真的冒着自己也变成魔化者的风险……流氓也不是傻子,他们不做这样没意义的事情。
但是魔化者……亦或是说,一个没有父母和依靠的孤儿,想要在这个世界上有尊严的活着,要面对的并不仅仅是这样绵软无力的恶意。
“小塞涅卡,今天你还想跑吗?”
等少年摆脱了那群流氓,来到工厂和孤儿院之间的贫民窟小巷中时,闷头赶路的塞涅卡忽然胸口被人突然一推,背重重地撞在墙上。
“咳咳……”
登时,原本身体就有些不好的塞涅卡就低下头,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但还未等他咳完,便有一只粗糙的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另一只手顶着下巴,将他脸强行抬起。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左手有着明显魔化畸变,长出了厚重甲壳的男人,他穿着皮甲,腰间别着手工源能铳和短剑,一幅武装雇佣兵的打扮。
这个一脸络腮胡,似乎有着蛮族血统的家伙似乎早就等在这里,他看着塞涅卡虽然魔化,但依然俊美的脸,发出了粗鲁的笑声。
“我说了,你想要钱,我可以给你,何苦去工厂赚辛苦钱?”
男人粗重的呼吸,浓厚的口臭传来,令塞涅卡几欲做呕,忍不住想要偏过头,但对方却强硬地将他的面容掰过来:“陪我过几晚,你那些小弟弟小妹妹的药钱我都出了。”
同为魔化者,他半点也不怕感染——倒不如说,塞涅卡反倒要害怕对方更严重的症状共鸣到自己身上。
“马拉斯,滚远点!教授在的时候你可不敢这样!”
他奋力挣扎,可是却并不能逃过对方的手——马拉斯是资深佣兵,有着灵辉的实力,他曾经上过剿灭莫拉斯平原农庄义军的战场,手中的人命不少,根本不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能挣脱的。
“斯维特雷教授……哼,他要是能回来的话,我当然不敢,当雇佣兵的谁敢招惹一位货真价实的炼金教授啊,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冷哼一声,轻松压制塞涅卡的反抗,马拉斯的语气带着微妙:“至于现在……说实话,我这可是真心在帮你,希光孤儿院已经完了,你跟着我还能活命,继续呆在那里只是等死。”
“除非你想被抓去西莫夫农庄和矿区里面工作到死——以你这张脸,那个时候一样有人会看上你,但可未必像是我一样‘讲道理’了。”
“什么……”
塞涅卡并不蠢,他听的出这个佣兵的意思:在马拉斯的消息渠道中,斯维特雷教授显然是出了意外,不然这位一向‘聪明’的雇佣兵绝对不可能这么粗暴的出手。
察觉到少年挣扎力度的减弱,马拉斯顿时得意的一笑,他贪婪地扫视着对方的脸蛋:“你肯定不知道,北伊奥尼亚山脉出了天灾,还发生了地震,我查了一下,正好就是那个流浪骑士带着你们院长去的地方,好家伙,山都塌了几座。”
“他们运气不好,必死无疑,就算是侥幸活下来,也不可能赶在年前交税金了——比起被送到农庄,你跟我走,活命的几率还更大一点。”
这一消息的确震撼到了少年,令他一动不动。
但就在马拉斯以为对方已经被打击的心灰意冷,决定放弃抵抗的时候,塞涅卡忽然抬头,右眼中绽放出一轮翠绿的光华,映入雇佣兵的双眼中。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