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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会结束后,崔秀宁和李征去了太上皇颜铎居住的太宁殿。
颜铎被尊为太上皇之后,平时也就是看书画画,教导太子和皇子,日子过得还算惬意安泰。
偶尔都烈等人也会来看望看望。他虽然七十有二,但这几年心情愉悦,生活富贵,身体还算健朗。
“大父,今日还要临帖吗?”李征见到颜铎就脆生生的问。
崔秀宁行礼道:“父亲。”
颜铎点点头,笑着摸摸李征的头,“当然要临帖,这书法,八岁以前很是要紧,一辈子骨性如何,皆在此时。你是太子,首先要写好字,练好气,沉下心。”
书法对于磨练心性很重要。颜铎的目的,是通过临帖,在培养李征坚韧专注的品性。
颜铎说完,就亲自写了一个道字,说道:“孙儿,你今日,临摹此字十遍。每一次,都要比上一次更像才成。”
颜铎出身金国皇室,少时受过很好的教育。他的书法师从褚遂良,写的方圆兼具,藏锋蓄势,既端正宽绰,又灵动遒美,深得褚氏精髓。
李征乌黑灵动的眼睛看着颜铎写的“道”字,偏着小脑袋问道:“大父,这是何字?”
他虽然已经颇识得一些字,也会写自己的名字,可却不认识这个道字。
颜铎笑道:“小儿练字,最好先不识此字。不识,便有敬畏探究之心,如此,下笔自有郑重,不敢随行轻佻。你先别管这是何字,临摹即可。”
“诺!”李征乖巧的答应一声,拿起一只小狼毫,认认真真的临摹起来。
崔秀宁看着儿子聚精会神的模样,很是满意。
征儿真的越来越懂事了。
两个大人见小男人心无旁骛的写字,就不再管他,自到旁边的煖阁说话。
“如今皇帝拿了关中,可陇西,陇东,河套,还都在元廷手里。趁着陕西元军主力覆没,应该出兵尽占秦地。”颜铎说道。
崔秀宁给他倒了一杯茶,“父亲放心,皇帝已经要出兵了。等到文先生回朝,会向关中增兵十万。”
颜铎继续说道:“还有,这修建长安宫,木料所耗巨大。长安数百年没有再修宫殿,山中木料是足够的,可运输不易。可在北上伐木,顺泾水飘流到长安,在陇山伐木,顺渭水飘流到长安。”
“这样能省却很多人力和功夫。大料在河水中浸过,再晒干,才正好做栋梁之才。”
这些崔秀宁倒是不知道。
颜铎又提到砖石,“长安护城河数十年前就没了。可以挖土新开护城河,挖出的土方用来烧砖,一举两得。”
“疏浚八水,一定会掏出大量淤泥。淤泥可用蒿草等香草灰混合,制成香泥浆,用来刷梁柱,可防火,亦能防蛀…”
颜铎说了很多建议,很多都非常有用,崔秀宁一一记下,准备写信告诉李洛。
父女二人说了一会话,崔秀宁就把李征放在太宁殿,回到龙章宫,看了一会奏章,做完批示,就开始编写《大唐律》。
她现在除了处理政务,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编写《大唐律》和《皇学真典》。
《大唐律》其实就是民法,商法和刑法,程序法的综合。如今唐国用的还是《大唐简律》,非常不完善。很多时候,不得不沿用《宋刑统》和《唐律疏议》。
《大唐律》可说是有史以来最完善,最合理的法典。不但体现了公正和威权,还体现了开明统治、以民为本的思想,是既领先于时代,又不脱离时代的法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