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阳道人再拜道:“敢问中堂,既然无法阻止右丞官人乱政,为何不奏明朝廷呢?”
他希望李洛能奏明元廷,让元廷出面阻止忽都帖木儿。
其实,如果不是忽都帖木儿相逼,白莲教未必一定要反。本来,就有很多人反对起事,认为元廷势大,起事必败。可忽都帖木儿如此酷毒,他们不反也不成了。
倘若元廷阻止忽都帖木儿,承认白莲教,甚至封教首名号,那白莲教就更不愿意造反了。
李洛道:“本官已经上奏朝廷了。最快也要年后才能得到朝廷旨意。你们就再忍一忍吧。等到年后,看看朝廷是否准我所奏。”
“本官也会下文申斥各地官员,让他们收敛。但他们是否听命,本堂也不敢肯定。”
首阳道人很是失望,心道你口口声声本堂本堂,却就这个本事,白白做这么大官儿,丢人。安南被你所灭,也真是冤枉。
既然李洛帮不上什么忙,首阳道人就后悔来见李洛了。
主要后悔两千两黄金,所送非人。
亏了。
如今湖广是右丞忽魔头做主,忽魔头和李洛又不对付,当然会和李洛唱反调,怎么可能放白莲教一马?
早知如此,还不如去找左丞大达立。大达立拿了黄金,只怕还好使些。
“那就谢过中堂官人了,贫道告辞。”首阳道人也懒得和李洛多说了,打算回到总坛禀报,再带黄金去求左丞大达立,参政亦思马因,高达等人。
这些人要是进言,忽魔头说不定会听进去。
首阳道人忍着腻味给李洛行个大礼,就告辞离开。
“哈哈哈!”首阳道人一走,傍边的亲卫们就忍不住哈哈大笑。
李洛看着首阳道人的背影,也微微一笑,自顾自的斟上一壶温好的黄酒,慢慢喝着,一边欣赏台下含苞欲放的腊梅。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痛快啊,痛快。
把酒赏梅,君子醉谁。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我之心事…你怎么会明白呢?
“启禀主公,这是水师密信。”亲卫杨栝递上一个蜡丸。
李洛放下酒壶,捏碎一看,上面是罗昱的亲笔,说的是三千水师已经接管长江江防了。
洞庭湖大败后,如今元廷江河水师是最虚弱的时候。
可以慢慢偷运军器铠甲了。
这是比运兵更难的一步。兵被发现,完全可以说是奴隶是民夫,可是盔甲兵器被发现,就不好说了。
能不能以平章政事的军令,光明正大的运输军器盔甲?
不能。
因为元代虽然管理粗放,但少数单位的管理却远比宋朝精细严格。
为了防止造反,元廷的军器管理制度极其严格,非常精细,甚至到了极端的地步。
元廷主管军器的衙门是武备寺,虽然只是正三品衙门,但不受兵部和枢密院制约,而且体系严密。
武备寺在各地有大量直属的制造局,匠人司,杂造局。这些制造局生产的军器,全部“长押赴都,缴纳有司”,统一管理,统一分配。
可是地方上,根本不能存储军器。比如,一个县只许存放五副弓箭;一个府,只许存放七副弓箭;一个路,只许存放十副弓箭。
而且,每样军器还要有编号,损毁补充都要有记录。这还不算,就这些相当于没有的库存军器,还必须达鲁花赤管理,其他官员无权提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