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苓在她腰后搁了个引枕,在旁说道:“小姐,玉枝先前来禀报,她先前瞧见望汀阁的柳絮偷偷往仆妇院落去了。”
嘉月眸光微闪,心里了然,笑道:“可见是有人背地里吩咐了甚么,她们才敢这么做。”可惜呢,一旦得意,尾巴就露出来了。
“那我们如今怎么办?”采苓微微着急道。
嘉月微笑自若:“竟没想到这么快就打上门来了……既如此,那就一锅端了!”
……
一众媳妇婆子来到栖梧居院外时,见早已站着几个管事和账房,凤妈妈、花妈妈一下脸色大变,其余的丫鬟婆子则是一脸不明所以。
嘉月端坐在栖梧居檐下,把众人反应看在眼里,放下茶盏,打了个手势,采苓立刻捧了一叠厚厚的账本子来,将几本帐掷到众人脚下。
嘉月扫了底下一圈,冷冷道:“说到底,大家都是府里的老人了,原该大家齐心,顾些体面,但保不住人大心大,生事作耗,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这番说过,底下人俱是一脸糊涂,不知所以。凤妈妈心下微凛,强撑着笑道:“王妃这是在说什么呢……老婆子们都糊涂了。”
嘉月静静的看着她,目光锐利冰冷,直看的凤妈妈心里发憷,“大家里的奴才们贪污,不外乎几个手段,瞒报物价、私窃主家财务……可便是金山银山也耐不住老鼠的鬼祟——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凤妈妈,管事妈妈,你们做账的手段可并不高明,就仗着自己是府内的老人,利用王爷和苏姨娘对你们的信任,竟如此胆大包天!”
管事妈妈忙拾起扔在地上的账目一瞧,只见凡是有猫腻的地方全都被圈了出来,无一错漏,立马手脚一软,已是浑身汗湿。她是个识时务的人,她知道王府规矩严谨,若此时不认下怕是要罚的更更更重!思及此处,管事妈妈一下子跪倒在地,开口求饶讨起情儿来。
凤妈妈倏然瞪大了眸子,心里暗骂这个软骨头,也没辩两句就立马认下了!眼见局势已破,面上青一阵紫一阵的,脸色转了好几圈,终于忍不住磕头求饶:“王妃开恩,我是糊涂脂油蒙了心窍,才做下那样的事,求王妃开恩。”
“糊涂?”嘉月冷笑,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意有所指道:“凤妈妈,你是真糊涂了。身为奴婢,一身一命都是主人家的,你要是个聪明的,就不会自作主张。”凤妈妈一时面如死灰,目光呆滞如死鱼。
众人见此低下头去装老实,暗暗心惊新王妃这手段着实是厉害,一番连消带打,不但撵了凤妈妈、花妈妈,连同她交好的那些人害怕受牵连,谁都不敢开口求情,只求明哲保身。
“来人,把人给我拖下去!”嘉月站起身来,似有些累了,倦倦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若以后还有人背主忘恩、欺上瞒下,决不轻饶。”冷冷扫了一眼他们的神色变化,便转身回了屋子。
众人愣了,可王妃并未让他们散了,这是还得继续候着?众人心下心思各异。
“小姐刚刚好一番威势!”采萍心里带着无比的满足,兴兴地两眼放光。
嘉月笑瞥了她一眼,意有所指道:“想必她们也知道风往哪头吹了罢——采苓,你一会出去将话一一说明白了。”
采苓点点头,显然是明白了主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