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到底是沈太太心中的一根刺,如今沈太太见着这书中的红梅儿,可不就想到···”剩下的话她没再说,但谁都清楚,沈太太想到的可不就是她自己么?那位不知归处把红梅儿写的这般美好,又那般自立坚强,如风雨中的玫瑰般美丽又动人,瞧这架势,未来定也是成就不菲的,可不就写在沈太太的心上了么?写到那对男女相看两厌,甚至那男人还屡屡上门求红梅儿原谅他时,沈太太不知道得有多解气高兴痛快呢!
苏太太闻此立马一脸感激地拉住了杜太太的手:“原来竟还有这般事儿在,今儿真是多谢杜姐姐了,要不我可不就犯了大错了!也是赶巧,我前儿才得了一串品相极好的东珠项链,瞧着配杜姐姐最好不过,明儿便亲自送到杜姐姐府上去,还望杜姐姐不要嫌弃才是。”
“苏妹妹不用这般的,我是真心喜欢你这个人,才想与你相交的。”
“我也是真心想与杜姐姐相交的,日后还望杜姐姐能多提点提点我。”说着又把手上带着的玛瑙镯子退下来带到了杜太太手上。
“哎呀,从今儿起您便是我的亲妹子!”
“那我便厚颜叫您一声姐姐了!”
“诶,妹妹。”杜太太亲昵地拉过苏太太的手:“说起来,那文中描写的精油皂也不知是否真有此物,倒是洋人街珐国佬的铺子里有卖一种叫精油的物什,不知是否有相似之处?若是这物真的存在,还当真如描写的那般该有多好!”
“我又何尝不这般想呢?”苏太太刚想说她家老爷说那精油皂可能真能制成的话,却又默默地闭了嘴,老爷说这若是真制成了,定会是来年的大热货,可不能透露出去。
杜若坐在旁边听得直摸鼻子,刚想起身离开,又听到不远处一帮身穿一中校服的男女争辩了起来。
“不知归处算得哪门子先生?通篇白话,词句贫乏的可怜!与外头那些说东家长李家短的长舌妇又有何异?再者,怎么自由恋爱偏偏便落到那般悲惨下场?还有那李红梅!上不敬公婆,对亲生父母又心生怨气,每日里与外男纠纠缠缠,勾三搭四!可谓不孝不贞至极,有何夸赞敬佩之处?!”
“呵!你们每日与三五好友男男女女聚成一堆就可?人家红梅儿怎么就成了勾三搭四了?她那般自立自强,自然有长眼睛的喜欢,这又有什么奇怪的?便是其中有几个疯子,那与红梅儿又有什么关系?只能证明她优秀到连疯子都受其光芒吸引罢了!”
“就是!我看着红梅儿比你们这些男儿都要更胜一筹才是!人家能无本赚出来一个场子!你们呢!你们谁行?每日里就知道花着家里的银钱,出入咖啡厅歌舞厅,做些个情呀爱呀的酸诗,于家无用,于国更是无用!至于不知先生,人家为何用白话文?还不是为了能叫普通百姓也能听听看看么!这是为了丰富百姓的生活,先生是大义大才!”
“大才?我看是大财吧?不过就是个贪财好利满身铜臭之徒,我才不屑与之相提并论!”
“还相提并论?你也配?先生便是挣钱,也是先生的本事儿!他的文字能引得普通百姓都纷纷掏腰包花钱买张对他们来说可能无用的报纸,你们呢!你们谁行!”
一句话怼得无数人哑口。
最开始争辩的男人哪里忍得,便强撑着道:“叫那些下里巴人读我的文章?我还怕他们污了我的文章呢!”
“你!”
“不知道当初得了孔先生的推荐信发表了一篇酸诗,便一大早在街上四处逛盯着那报纸的销量,瞧见买的那般多得意的尾巴都翘了起来的是哪个?!知道买报纸的都是为了不知先生的小说而非他的酸诗气的连着两日没吃过饭的又是哪个?”
“你!我堂堂男儿,不屑与你争口舌的上的长短!”说着一甩袖子便气呼呼的大步离开。
“我看你是辩不过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