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侯府,挂上白幡、白灯笼,过了影壁,见到了除了绿色就是白色。
天时正是百花开的时候,侯府里却不见一朵花,即便白花也不多一朵。
可见侯夫人有多伤心,在儿子的丧葬上,不容出现一朵花。
等下见到人,得要多伏低做小,得要绷着脸,一笑也不能笑才行。
路过哭灵之地,听闻悲戚寸断的妇人哭声,苏春不由得想起戴擎的一切。
当年如若不是戴擎心善,给她一个安生之所,今日就没有她苏春这个人了。
感念世子的救命之恩,感谢他当年出资建造回春药业,就流些眼泪,为他送一程吧。
戴天明见她,低垂着头,不断擦拭眼泪。便知她是为何了。
偏头望向灵堂之所在,心中长叹息,大哥与他相差不离,自幼一起长大,一起习武学文。
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
只叹造化弄人!
……
侯府的西侧厢房,戴天娇换上了丧服,绑上了白方巾。
与另一侧的哥哥说道:“我们以为万无一失,还是进入了二哥的圈套。
二哥去牢房门口抢人,说是奉了母亲的命。我原是不相信,现在看来,他说的没错。”
镇南侯府的庶子戴天桂,手里捏的茶杯,就要捏碎了。
眼看着就能吃下回春药业这块肉,现在被母亲横插一脚,今后谁也难从回春药业那里得到些什么了。
镇南侯府三子一女,均出自不同的肚皮。
戴天明善于讨好主母,得以与戴擎一同待遇。
戴天桂与天娇两人也不难过,他们的姨娘善于讨好侯爷,得到的赏赐也不比戴天明少。
所以一直以来,他们两人都看不惯戴天明。
“现在大哥不在了,二哥还不紧紧巴结母亲,好让父亲母亲请封他为世子。”戴天娇不忿地说,“世子这个位置该是三哥你的。”
“三哥你随着父亲在军营长大,军营里的叔伯都认可三哥。这二哥有什么,只不过是得母亲的认可罢了。”
戴天桂更是恨。
把手中的茶杯扔出去,“我在外头驻守边疆,他们就只懂得享乐。”
想想都觉得不忿,狠拍了桌子,暗骂一句他娘的。
“你别看二哥能得母亲信任,这些都是暂时的。你看看母亲正伤心无度,短时间内定然不会让二哥取代大哥的位置。
只要三哥打压二哥,又让姨娘在父亲跟前吹枕边风,三年内定不会请封世子。
三年后,我们以为军功立足于世人。就算父亲、母亲想要请封二哥,我们也不能允,皇上也不敢随意封赏。”
戴天桂点了点头,想了想说道:“既然我得不到,那么他也别想得到。天娇你过来,你带人去将苏春给弄掉。”
“嗯好。只是我手中人手不足,怕是成不了事,得要向三哥要点人。”
“这没问题。”
两人商定了大方向行动,戴天娇出去筹备人马。
一个侍女上来奉茶,不小心弄湿了戴天桂的衣衫。
“滚,什么玩意,连倒茶都弄不好,要你来又什么用?”
“来人,拉出去喂狗。”
“不要,不要,三公子饶命啊……”
在戴天桂眼里,贱人的命不是命,没什么可饶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