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面生修者的眼角,有着一颗小痣。
他是羽十封。
被称作五叔的灰髯老者躬身行礼,并拉了拉鹿姓修者的衣襟,小声提醒:“少主,那位是天门特使。”
那又如何!鹿姓修者偏过头,只当没有看见那名阴柔的特使。
他能够断定,宗内的这些事情,和这所谓的特使脱不了干系。
很快,战舰便与飞舟分开。
之后没过多久,飞舟便停了下来。
已经到了。
这艘飞舟本次只为接送鹿姓修者一人,所以直接停在峰顶,距离韶薇宗掌教所在不远。
等到他踏上峰顶的时候,飞舟便腾起,退出峰顶,回到它该去的地方。
“父亲,宗内是怎么回事?”
他快步进了峰顶大殿,朝居于殿内中心主位的韶薇掌教问道。
殿中灯火并不明亮,他的父亲似乎是坐在黑暗里,只有一点刚硬的轮廓露出。
“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战争,我处理了一些人。”
声音在大殿内盘旋,震颤,在经由金属的重重反射以后,带上了冷硬的质感。
只有鹿姓修者,才能听得出其中隐含的疲惫。
“战争?和谁?”
但他被话语中蕴含的信息震住,下意识忽略了问候。
修真界域,已百年不闻战事。
上一次挑起争端的宗门,已经彻底消失了。
“太华。”
那冷硬的声音回应道。
“这不可能!且不说三大道宗根本不可能允许这场战争的发生,单说我们韶薇的各支力量加在一起,也绝不是太华的对手!
父亲,这个道理您应该比谁都明白才是!
请您改变方略,现在没有激起大的争端,后悔还不晚!”
但这次,主位上的身影却久久没有作出回应。
良久,那道刚硬的轮廓动了,离开了主座,一步一步走到鹿姓修者跟前。
但他看上去,甚至比自己的儿子,更加年轻和英俊。
唯一能够暴露他年纪的,只有满身的沧桑气息。
“鸣儿,如果我有的选,又怎会用如此激烈的手段,将反对的宗内成员尽数镇压?”
面貌年轻的鹿骨香眉宇间尽是郁气:“如今的诸界,那些关于和平的规矩,已然不复存在了。只是旁人还不知晓而已。
我何尝不知,宗内菁英就算倾巢而出,也根本不是太华的对手,可这不是我能够决定的。”
这位一手将韶薇从稍强一些的大宗发展成如今数一数二强盛宗门的掌教,指了指上方。
峰顶上方无云,唯有琼宇。
韶薇是天门的属宗,那么其中意义,便不言自明。
“为什么?!”鹿鸣的拳头握紧,其上青筋崩起,“难不成我们韶薇宗,真就是他们的一条狗吗!”
这是承载了他骄傲和希望的宗门,怎么能充当旁人手中无足轻重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