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绝,便是一个人。
而且,是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叫做——离千颂。
传闻,这离千颂能让礼部吴侍郎的三个儿子一睹其容貌豪掷千金不算,甚至在千颂楼里大打出手不惜手足相残;传闻,这离千颂曾令若平公主的鸾轿经过之时不经驻足,停于花楼之下足足一个时辰有余;又传闻,离千颂出,则长安街失色,千颂楼当夜数银子都数不过来。
而这离千颂却有个怪癖,即——若是他不想见之人,花再多钱财,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平日里他亦不怎么出现,就算出现,也只是晃个人场,不出片刻,便再也无踪影。
而今夜的长安街千颂楼处,灯火通明,四处张灯结彩,花带与晚霞齐飞,似别有一番隆重的气氛。
秦苏别了莫尘安之后,便一路朝着皇宫走去。
她本想着,早些找顾遮结完了银两便也早些脱身,不必再趟这趟浑水。
可惜,事与愿违。
她刚走了一半路之时,追捕她的官兵便从长安街的街尾一路扫荡而来,并且一个一个地抓着人盘问审问。
秦苏本想找个档口逃开,却发现这东西南北几个方向皆被官兵包围住了,想要逃,怕是很难。
“该死,这样盘下去,迟早得暴露。”
秦苏知道自己一身太监的装束实在是太过于引人耳目,便迅速在人群中搜索着有无可疑遮拦之人。
“有了。就是他了。”
秦苏看见一人头戴轻纱斗笠,一身水蓝色轻纱衣物遮身,更为关键的是他还随意地系了一个披风。
看起来,正好可疑挡住她的衣物。
她四处观望了一下那些官兵似乎还没有注意到这边,便猫着身子快速走到了那人的跟前,拦住了那人的去路。
那人也停下了脚步,面纱之下的容颜似乎有一丝不悦。
他问了一句:“姑娘,你有何贵干?”
“姑娘?!”
这下,轮到秦苏惊诧了。
她尴尬地僵直在了原地,轻咳了几下,然后也管不得许多,上前就要去解那人的披风。
她一边解一百年解释道:“你别慌,我不是坏人,但是呢,我需要借你这披风一用。放心,我会替你洗好还给你的!一定,一定。”
那人先是一怔,然后目光扫向了身后的官兵,再看向秦苏之时,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几分笑意。
他说:“姑娘,这披风的结不是很好解,不如在下来帮你?”
秦苏看了一眼自己越解越紧的结,不由得尴尬一笑,然后将手迅速地缩了回去,讪讪地说道:“多谢,多谢。”
那人只是轻笑一声,几个指尖轻轻一挑的动作便将披风解了下来。
他将披风轻轻围着秦苏轻轻一绕,那水蓝色的披风便落在了秦苏的肩上,恰到好处地遮掩住了她的装束。
秦苏刚想伸手去系,却见他修长的指尖几下轻绕而过后,一个灵动的蝴蝶结便已经欲在她的脖颈间飞起。
“谢谢公子!”
秦苏道完谢刚想走之时,却被他喊住了身影。
“在下看着还是有些不妥当,不如,这无用的面纱,便也给姑娘吧。”
说罢,那人伸手便去摘下自己用来挡住容颜的轻纱斗笠。
他的动作万分轻柔,儒雅而又风情万种,令秦苏在那一瞬间摒住了呼吸。
晚霞的余晖透过茂密的树叶斜斜陌陌地落在了他的乌发上,将他的面庞徐徐镀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