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听到鬼手一段,露出艳羡的表情:“其他人等我倒不在乎,唯独这鬼手确实让人佩服。”
刘裕也是生性好赌之人,基本上是十赌九输,刘翘看着不争气的儿子,喝了一杯水酒,又道:“这大义门倒是名门正派,没听说什么劣迹。大义门的掌门成一鸣听说是子午派段长生的徒弟,师出名门啊,在丹徒县谁不给他几分薄面,加之成一鸣为人正派,因此在这丹徒县也是很有名望的人。”
男人聊天,往往天南海北,话题不断变换。
刘裕扶着怀中啃着狼肉的二丫感叹世道艰难,谋生无路。
“我等贫穷人家,干活非不努力,然而就是穷,为何?一则没有土地或者土地少,二则朝廷赋税重,三则还要负徭役,四则现在局势动荡,时时有战乱。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势族。”刘裕分析道。
“寄奴啊。你说的也无不道理,但是却没说到根上,穷,是因为有老鼠偷吃粮食。这百姓,就好像蜜蜂一般,最后辛勤酿的蜜,都被养蜂人拿走了。”李守仁道。
刘翘苍老的脸上额头露出条条皱纹,“是啊,有点土地还罢了,哪些佃户更惨,地主盘剥厉害,交了地主的,给了朝廷的,剩下的就所剩无几。像我们这样的家庭,几乎村村都一大把。以往,乡里也有那养不起的孩子,要么都送山里去,要么丢到水里。今年冬天,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过不去。”李守仁听到这里,心中大痛,原来自己父母就这样将自己丢弃了。
“朝廷的这课税法也如同虚设啊。官吏不执行,再好的律法也是无用。”李守仁道,他是经历过这般生活的,要不是有师父,他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今日,心底的感情,对这贫苦百姓感同身受。
“是啊,如果遇上灾年,农民收成不好,没有饭吃,只有将土地变卖,更有卖儿卖女的,有些姿色的就给地主老爷们做小,或者是卖给青楼,长相扑通的女子,不像男子好卖,卖也卖不掉啊。没有了土地,就彻底沦为佃户,算是彻底破产,永无翻身之日。”刘翘又叹息着看了看远处和弟弟妹妹玩耍的二丫。
李守仁安慰道:“我观寄奴面相,气度宏大,其形雄骏,绝非碌碌之辈。又兼剑眉铁面,不妨投身从戎。现在虽然困于乡里,只是时候未到。”
刘裕摇头叹道:“当下门阀森严,任人唯亲,我等贫穷之家,即使有一身本事,如无贵人举荐,要谋得一官一职,有所作为,何其难也。”
李守仁笑道:“现在时局纷乱,正是大丈夫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寄奴不必气馁。未来还远,先解决眼前困境吧,现在有乡里十室九空,又有盗匪祸害,民不聊生啊。”
刘裕叹道:“现在也无有他法,只好静观其变了。不过,那盗匪必是三河帮所为,三河帮害我一家,我刘裕一定除之而后快!”
一顿饭到了最后都显得压抑。
几个小孩早已经吃饱喝足,在母亲的照顾下,睡觉去了。饭毕,李守仁刘裕两人已经喝得摇摇晃晃,口中嚷嚷着谁也听不明白的歌谣,互相搀扶着回到龙门客栈。经此一事,两人亲如兄弟。
这一夜李守仁辗转难眠,天刚一亮,李守仁见刘裕已经醒来,将他拽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寄奴,我有一个大胆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