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先生,我们坐下谈好吗?”罗耀有些反客为主了,但这样站着说话,确实不利于正常友好的交流。
迟安想了一下,点了点头:“两位请坐。”
他又不是没情商,就算自己不愿意进军统,但还没说道那个份上,直接得罪人,那对自己没好处。
“我们知道迟先生一心报国,放弃在日本优渥的生活,举家枢难,这一点我们是深感敬佩。”罗耀坐下来道,“我们也知道迟先生先加入中调科,后来从中调科机密二股出来,加入了‘日本帝国陆军密电研究组’,这一年多来一直都是从事密电码破译研究工作,我说的可对?”
迟安点了点头。
“这个密电研究组迁到山城基本上没有做出什么成绩来,而迟先生也因为这件事苦恼,最后辞去密电组的工作,去中央广播电台国际台从事编播工作,对不对?”
“罗先生既然把我的情况都调查清楚了,那你应该知道,这一年来,我频繁更换工作岗位,不是撤退,就是在撤退的路上,根本没有时间研究和学习,这日军的密电码长什么样子我都没见过,所以你们找错人了。”迟安拒绝道。
“迟先生过谦了,密电码破译并不是一个什么人都能做的工作,我们详细中调科当时能找到迟先生,必定是有过人之处?”罗耀嘿嘿一笑。
迟安加入中调科机密二股,那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进去的,当初选人的时候就十分慎重,迟安大概自己都不知道,他能进这个机构,是老头子的“手谕”。
迟安在回国之前,曾在驻日使领馆工作,平时就接触大量的机密电文,而且熟悉日方的公文格式,所以,才被选中。
因为有这样的工作经历,才有了研究破译日军密电码的先决条件。
连日本人公文书写用语和方式都不懂,怎么破译日方的密电?
虽然有了一个吉田寿山,但吉田毕竟只是报务员,他所了解的,绝没有迟安来的广泛,而且两者不是在一个层面上的。
自己人用起来才放心。
“迟先生,我们今天来是诚心相邀您能够加入我们,这对您来说也是一个机会,您难道也不想用自己所学来为抗日贡献一份属于自己的力量吗?”
“我现在从事的对日宣传工作难道就没有意义吗?”
“那也很有意义,但这是大材小用了。”罗耀点了点头,“迟先生的才华应该用在最需要的地方。”
“罗先生,您的美意我心领了,可我现在这样挺好的,不想再折腾了。”迟安还是婉拒了。
“迟先生可以再考虑一下,我们是非常有诚意的。”罗耀郑重的道,他刚才进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书桌上有关密电码破译方面的书籍,如果不是经常翻看,研究,这些书籍是不会放在书案头的。
很明显,迟安并没有就此放弃对密电码破译的研究。
“嗯。”迟安点了点头,毕竟人家并没有以礼相待,并没有任何过激的言语,还有,他内心还真是有点儿对密电码研究非常感兴趣,
“这是我翻译的一本书,临别之前,赠送迟先生做个纪念。”罗耀从包中取出一本装订书出来。
不是别的,正是罗耀在临训班的时候翻译的亚德利所著的《美国黑室》一书,这本是他后来跟亚德利探讨后,精修过的,本来是要交付出版社出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