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中统的徐副局长到了。”侍从秘书敲门进来,汇报一声道。
“请他进来吧。”老头子冷冷的一声,他现在是又一肚子火没地方撒呢。
他今天接到的电话比任何时候都多,有些电话,他想推都推不掉,甚至还不能冲对方发火,这憋在心里有多难受,可想而知了。
就在刚才,孙夫人也来电话了,询问此事,他就是再不满,也不敢对那位不敬,不然家里那位都不会让他好过。(孙夫人40年从香港回山城居住)
还有那冯大炮,那骂起娘来,他都只能忍者,小不忍则乱大谋,咱好歹也是从日本留学回来的。
徐泰来微微低着头跟着侍从副官进来的,他今天是真怕了,刚才进来的时候,差一点儿腿一软就出洋相了,还好,及时反应过来,不然,传出去,他非被人笑话一阵子不可。
“委座,徐泰来向您报到!”
“去,站在窗边儿,往外看。”老头子连抬眼看他一眼都欠奉,直接手一指道。
“是。”徐泰来迈开有点儿发软的腿走到窗前,透过贴满“米”字的玻璃朝外头望去。
即便是这边的距离够远,他还是能听到大马路上游行的队伍里高喊着“严惩中统特务”,“还小凳子一个公道”的声音,一瞬间,他是前心后背哇凉哇凉的。
“听到什么?”
徐泰来嗫嚅几声,没有说出来。
“大声点儿,你是没听见,还是不敢说?”老头子一抬头,眼神锐利如刀锋一般。
“严,严惩中统特务,还小凳子一个公道……”
“一个五岁大的孩童,你手下的人是土匪吗,这样也下得去手?”老头子抄起桌上的砚台就砸了过去。
徐泰来没反应过来,即便是有反应,他也不敢躲,砚台还有上面的墨汁儿一起砸向了他的额头!
嘭!
徐泰来的额头被击中了,鲜血混合着墨汁儿挂了下来,那叫一个狼狈,好看极了。
老头子也没想到会把徐泰来给开瓢了,有些一愣,怒火消了不少,毕竟这事儿不是徐泰来干的,但他驭下不严,才造成这样严重的后果,责任是跑不了的。
两统的特务,良莠不齐,这是历史遗留问题,总不能完全把怒火撒在他身上。
“来人!”老头子喊了一声。
“把徐副局长带下去把伤口处理一下!”
“是!”
片刻后,徐泰来包扎一下,再一次过来了,虽然脸上清理了,可身上的墨汁还没来得及,看上去脏兮兮的,有些可怜。
“你说,怎么回事儿?”老头子质问一声。
“委座,卑职了解了一下,案情基本属实,可这个虐杀应该还不是,误杀……”
“误杀,你去跟外面的民众去说,他们会相信吗,就算抓共党,你的人为什么要抓走一个五岁的孩童?”老头子质问一声,误杀和虐杀已经不重要了。
徐泰来额头上的汗水下来了,看来,这一次不断尾求生是不可能了,不死人是不行了,要怪就怪命吧。
“委座,中统出了此等残忍虐杀孩童之凶犯,当严厉处置,以儆效尤,平息民怒。”徐泰来忙道。
“你的责任呢?”
“属下驭下不严,才酿成大祸,有负委座和党国,恳请委座责罚。”徐泰来低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