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义而言,田兰将自此被贴上一个‘幸臣’的标签,在于有司部门沟通时,也会遇到一些刻意的刁难。
——何谓幸臣?
乍然贵幸,无有资历而居高位!
这种事偶有发生,对刘弘的影响倒不算很大,朝臣会将其理解为皇帝正常的安插党羽,培养心腹。
可若是经常发生,就很可能让朝臣百官有一种错误的猜测:陛下这是对朝堂不满,想要全面撤换了?
届时,朝堂就将充斥着消极氛围,人人自危;严重一点,甚至可能会导致政府部门瘫痪!
——非暴力不合作,同样属于华夏古人的智慧范畴之内。
“田宗主大才,朕以为,当入仕为官,以效家国。”
“即入仕,田宗主当不便留有商籍。”
想不出个所以然,刘弘也只好将此事暂且放下,循序渐进——先让田兰把户籍改回农籍再说。
——即便如今成为了舆论所赞扬的‘孝子’,田兰也必须以农户的身份入仕!
若不然,汉家‘以农为本’的国策就将被动摇。
诚然,整个长安乃至于关中,绝大多数人都知道田氏是商贾,朝臣百官清楚,诸侯大臣清楚,身为皇帝的刘弘也同样清楚。
但为了规避‘可能动摇过本’的风险,还是尽量避免‘以商籍直接入仕为官’的事发生好一些。
对于刘弘的安排,田兰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情绪波动——早在粮价再次上涨之前,王忠就已经隐晦的向田兰透了风。
所以实际上,田兰今日能出现在未央宫,实际上就已经证明他同意了刘弘地安排。
虽然说,面对身为皇帝的刘弘,作为商人的田兰也没有别的选择···
“承蒙陛下知遇之恩,民纵万死,亦不足以报陛下恩之十一。”
“然民出身粗鄙贱业,不敢劳陛下赦民商籍···”
听闻田兰此言,刘弘下意识的稍皱起眉,就听田兰继而道:“臣粗鄙贱户,辛得陛下恩蒙,愿散尽家祡,以捐为郎,侍奉陛下左右,孝犬马之劳。”
“若民侥幸,立得些许功勋,陛下再赦民商籍以为恩赏便可。”
“民粗鄙,言语无礼,君前失仪,罪当万死···”
言罢,田兰便满是决然的叩首一拜,等候着命运的宣判。
看着匍匐于面前的声音,刘弘呆愣许久,终是未能缓过劲儿来···
——这特么!就是被评价为浑身恶疮,脚底流脓,一心只知道驱逐利益的商人?
这简直就是个大小长短正合适的官僚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