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秦牧曾经好歹是北军一部校尉,也算见过世面的人物,却能以‘收获颇丰’这个词来形容箫关,以及更外一层的陇右防线?
这无疑激起了刘弘的好奇心。
见刘弘兴致盎然的面色,秦牧直言道:“臣尊陛下之命,抵箫关之外,欲以传、引过关,却遇箫关守吏所阻。”
“臣问其故,箫关尉言:匈奴所攻掠边地者,乃每岁岁首,冬十一月、十二月为多;为免细作通风报信,此二月,任何人勿得过箫关!”
听到这里,刘弘暗自点了点头:汉立不过二十余载,边防部队的素养和防范意识,还是在水准线上的。
正要再问,就听秦牧继而道:“臣复尝夜涉丘,以抵陇右;然箫关左近凡可通之处,皆以数百米宽之‘天田’铺设,其沙甚细,一日三平。”
“若有人私自涉关,不出半日,便当为箫关尉所知;遣骑卒数人,当可在一日内追回。”
听到这里,刘弘才长舒口气,对关中北部门户彻底放下心。
天田,其实就是以沙子铺成的‘防盗田’;但凡有人通过,必然会在沙田之上留下脚印。
若有心掩盖脚印,则将大大增长通过时间;一旦被巡查关卒发现,必定躲不过被射程马蜂窝的下场。
自太祖刘邦开始,关中就是被老刘家当做最后的基本盘来维护,内部几乎不可能出问题。
若是关外出现问题,则必将面临关中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四道宏关!
其中最让刘弘担心的,就是北边的箫关!
——陈平一党,如今已是向着穷途末路的方向狂奔了···
朝堂之上,陈平所领的丞相府,已经成为了没有感情的公文颁布机器;不过丞相府所发布的公文,但凡没有刘弘用印的,统统无效!
原本碍于陈平的威势,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朝中百官,也是在高庙事件之后逐渐硬朗了起来,终于想起来汉室天下姓刘,而不是姓陈、姓周了。
军队方面,刘弘一手偷换概念,直接让柴武成为了‘北部战区总司令’,这使得原本在理论上掌管天下兵马的周勃,手上也只剩下一支北军——除去北方长城一线的守卒,和关中的南北两军,汉家天下的兵马,就都在关东诸侯的手里了!
而关东诸侯王手中的兵权,别说是周勃一个太尉了,就连历史上的文、景两位帝王,也是通过吴楚之乱后一场血洗,才夺回诸侯王的兵权。
陈平在朝堂上再无威权;周勃的实际兵权也急剧缩水;刘弘唯一能想到可能导致自己输的因素,便只有北方的匈奴人,以及关东诸侯王了!
而比起通过文帝一朝野蛮生长,到景帝时已兵强马壮的关东诸侯,此时的诸侯王们,能对长安中央造成的威胁,几乎与历史上吴楚之乱中的齐国差不多——毫无威胁!
所以,刘弘最后要解决的,就是确保陈平周勃没有狗急跳墙,引来匈奴人横插一脚的机会!
如今看来,箫关一代的防御状况还算良好,刘弘心中最大的顾虑彻底消除。
刘弘最后要做的一件事,就是掌握一支忠诚于自己,并只忠诚于刘弘一人的军队!
“朕闻卿,已是归家拜会过家中亲长?”
见秦牧点头,刘弘淡笑着交代道:“令少府拨牛五十,羊五十,送往安门。”
“朕欲往南营,犒赏南军!”
南军的重组,终于被刘弘提上日程。
想了想,刘弘觉着重振军心这种事,柴武应该更有经验一些。
“着车骑将军随驾,陪朕同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