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前后,内史便遣人至城外,质询臣因何窃居南营。”
“此卷,乃内史下发之公文。”
闻言,刘弘悠然的面色顿时一沉,将竹简摊开,略一扫,便面带愠怒的将其拍在案几之上。
“吃里扒外的东西!”
看看这公文上写的什么?
——飞狐军之调动,太尉、丞相皆未曾知晓,请将军亲至内史,以言明所奉者,乃何人之军令!
明面上看,这封公文一点毛病都没有,完全符合规则:丞相和太尉都不知道飞狐军的调动,飞狐军却出现在了长安城外,请将军来内史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但刘揭,真就不知道飞狐军的出现,是什么情况?
哪怕刘弘不是穿越者,不知道刘揭乃陈平一党;那作为一个‘中立’的内史,光是从早上常朝时那封诏书,刘揭应该也能猜到,刘弘跟陈平因为某事达成了妥协吧?
更别提早朝之上,刘弘刚下旨,说要给刘揭封侯的!
结果封侯的地方都没选,刘揭就在背后插了刘弘一刀!
听听这语气:亲至内史,言奉何人之令。
话里意思,就差没指着柴武鼻子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后的是陛下’了!
亏刘弘还想通过恩封,拉拢刘揭回心转意,使其接受自己的橄榄枝呢。
简直狗改不了吃食!
满怀着愤恨,刘弘自案几一侧取出一张洁白的绢布,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字写得有多烂,洋洋洒洒写下数百字,便将其交到身旁的近侍郎官手中。
“将此交于奉常润色,抄录三份。”
“速去速回!”
言罢,刘弘便面无表情的抬起头,目光淡然的看向柴武:“将军此至长安,乃奉朕之命!”
闻言,柴武赶忙露出一个安心的表情,拱手一拜:“臣知矣。”
过了好一会儿,发现刘弘没有回话,柴武疑惑地稍抬起头,就见刘弘面色郁结,似是陷入思虑之中。
等了许久,见刘弘还是那副沉思的模样,柴武只好轻手轻脚的起身,低声试探道:“臣,告退···”
飞散的思绪被打断,刘弘却并没有不愉,稍作调整,露出一个相对和煦的表情:“将军即来,不妨多坐片刻。”
“朕还有许多话,要请教将军。”
见刘弘不似客套,柴武才又孤疑的坐下来:“不知陛下欲问臣何事?”
看着刘弘缓缓回暖的面色,柴武心有余悸的长出口气,下意识的摸了摸怀中,另外一份由衣带为纸,鲜血为笔写成的诏书。
“伴君如伴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