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末,一场突如其来的雨雪致使天气骤降,整个大周北方一夜之间进入速冻模式。
楚寒希这几日小住安国侯府,齐沅非常高兴,母女两个的感情日渐加深,而且他们一家五口这么多年终于可以团圆。
刚开始,齐倩儿还很高兴饭桌上有她的位置,可是几次同桌吃饭之后,她发现自己有些食不下咽,饭桌上看着楚寒希和温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她又羡慕又嫉妒,想要参与其中,但发现温锐和温泽都不怎么爱理她,温秉川更是老爱冷着一张脸让人惧怕的样子,齐沅眼里又总是只有楚寒希,她便心灰意冷起来,最后借口身体不适,就在自己院里吃起饭来。
齐沅不是没有觉察出齐倩儿有些不对,但她以为是齐倩儿因为婚事的原因才担忧,于是这天带着楚寒希去诚毅伯府的时候,就让云氏帮忙再操心齐倩儿的婚事,看这京中可还有好儿郎与她匹配。
云氏笑着应允了齐沅,但却以别的理由留下楚寒希单独说话。
“大伯母,怎么了?”云氏房间内,楚寒希见她脸上都是为难之色,难不成是伯府遇到了什么难事?
云氏轻叹一口气,脸上又挂了些无奈的笑,这才对楚寒希说道:“希姐儿,伯母有事也不瞒着你,你也知道你娘的身体一向不好,这些年虽有时呆在京中,但她除了进宫见见皇后,与我聊上几句,从不与其他人交往,又加上她性子良善柔弱,不懂人心复杂,难免会被人利用。”
听到这里,楚寒希也蹙起了眉头,不解地看向云氏道:“大伯母你是说现在有人在利用我娘亲?”
温秉川虽有妾侍,但她们无一人诞下子嗣,而且这次回京之后,他已经把那些女人都送走了,现在侯府只有齐沅一个女主人,就连下人们也都被敲打过了,平时齐沅也不外出,有谁在利用她呢?
脑中灵光一闪,楚寒希忙问云氏道:“大伯母说的可是我表姐齐倩儿?”
云氏见楚寒希已经猜出来便点点头,这齐倩儿是齐沅如今在世上的唯一娘家人,备受她信任和宠溺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若齐倩儿是个心地纯良又单纯的好姑娘,云氏自是什么话都不会多说,免得自己落下一个离间别人姑侄感情的罪名,但知道了一些事情,又事关温家,她便不能坐视不理。
“希姐儿,大伯母知道你娘亲和你表姐关系亲厚,这齐倩儿也是个可怜的姑娘,按理说她投身在侯府,咱们温家是要把她当成亲人一样看待的,但温家历来有族规,绝不允许有女子入后宫,齐倩儿虽不姓温,却众所周知温家现在是她唯一的依仗,嫁人后,你爹娘便是她在夫家立足的最大靠山,咱们是一家人,侯府和伯府是分不开的。只是她心气儿太高,看上的竟是当今太子殿下,这事情怕是不好办了。”云氏作为伯夫人,与京中各家夫人都走得很近,虽说温家一直都站在皇帝和太子这一派,但自从太子赵立从龙安寺归来,很多事情都在悄然发生变化,后宅中也会传出一些风言风语来,由不得人不重视。
楚寒希万没想到齐倩儿看上的竟是太子,云氏敢当面这样告诉她,那就是确定了齐倩儿真的想入太子府,于是她又细问云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云氏告诉她,齐沅这次回到京城之后,带着齐倩儿入宫去见梅皇后,结果在梅皇后的宫中见到了太子赵立,没想到齐倩儿胆子很大,竟是在宫中就私下询问太子住处,更被有心人知道了。
后来,齐沅让云氏带着齐倩儿多参加一些京中贵妇千金们的聚会,齐倩儿便利用安国侯府和诚毅伯府为自己造势,还暗中在俞品欣等人的挑拨下,得罪了两家一品大臣的嫡女,原本那两位是最有可能成为太子妃的人选,这无形中就给温家树立了外敌。
最后,云氏对楚寒希说:“你娘之前就对我说过,她只愿齐倩儿这一辈子能够安稳和乐地生活,我也是打听了许久,最后从大学士府孔家夫人那里得知善庐书院的孔山长有一个未婚的儿子,想必你也是认识的,这孔远诚虽无意仕途,但善庐书院可是举世闻名,孔家后宅也简单,不知有多少名媛淑女都想嫁过去做未来的山长夫人,我有心撮合这桩婚事,可你表姐竟是不愿,后来此事作罢,我却没想到她心这么大。”
听得出,云氏对于齐倩儿很是失望,此事她也不能对齐沅多说,她现在的身体刚好一点儿,依照齐沅的性子到时候必定会忧心过多。
“大伯母,此事劳烦您操心了,我会看着办的!”楚寒希起身同云氏告别,既然已经知道齐倩儿的心思,她就不会让事情变得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