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无双识趣地闭了嘴,那主子也继续养神。
马车前行,坊间还能听见人言惴惴,可这京城不若他地,茶余饭后的话题,明日也便更新了。或是哪个贵胄少爷又轻薄了黄花姑娘,又或是那烟柳巷子里有了新生花魁,赌坊里屡屡破财者被当街打死,哪个商户小姐又有了私奔对象等等,这些热闹琐事,怎么会为一场小小闹曲停留不前。
车停。无双替主子撩开马车门帘,宁衡脚下刚站了地便直奔书房。风尘仆仆赶回来的他,行装还未搁置,心下着急,不料迎面便碰上了刚诊完脉的太医正收拾好药箱出府。
二人撞面,太医先是一惊,赶紧抖落两下,礼貌气和道,“微臣参见宁郡王。”
后者脚步一顿,摆摆手免了这多余礼节,望了眼安静的书房,声音关切,“父亲可是又犯咳疾了?”
时光荏苒,光阴最是无情。曾经不论何时都挺直了脊梁骨,奈何小人寒心也面不改色的潇洒王爷,自从康熙帝命其幽禁十一年,这身子便是吃了不少苦头,尚且还算是年轻,身子骨却已经不再硬朗。
纵使洒脱一时,也自得不了一世。
太医微微摇头,“宁郡王莫急,亲王只是按时问诊,没有不适现象。”
“如此甚好。”
宁衡心里松了口气,刚打算去书房,步子抬起便被太医又拦了下来,“不过亲王最近常有梦魇,夜不能寐,微臣刚刚才给亲王煮了安神汤,此刻应是沉沉睡了,宁郡王若是有事最好些许片刻后再去。”
“谢太医提醒。”
微微施礼感谢,他侧目,示意无双送太医出府,而自己则是转身回了房。哪知前脚跨入房内,迎面来的就是弘晓笑嘻嘻的脸。这八岁的小贝勒好动得很,听闻今日兄长回京,早早地就在他房内候着了。
“四哥哥!”
那人笑得甚甜,闻言宁衡轻轻蹙眉,不做搭理自顾自解开外袍,抖了抖身上的灰尘。不必问,这小子定是又有了什么玩闹的鬼主意想拉着自家兄长入水,若是东窗事发,也有个顶罪之人。
弘晓故作讨好地接过宁衡解下了的外袍,替他平铺开来,挂上了衣架。再又是腆着笑脸凑了过来。嘴里“四哥哥”“四哥哥”叫个没完,奶声奶气地捏着嗓子,就等宁衡不耐烦好应了他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