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叠山突然发现,这个徒弟认亏了。
怎么绕来绕去,让这浑小子绕的下不来了呢?
现在,不光是他不走,赵维也不走的问题,而是这混蛋给他扣了一个大帽子。
“我连自己老师都救不出去,还救个屁的国?”
他谢叠山的生死,突然就和大宋存亡挂上钩儿了,他不走还不行了。
先生好好琢磨了一阵,“张简之......”
这都是张简之教的啊,端是个阴损的老家伙!
而赵维这边甚是嘚瑟,“小样儿了,什么名节不名节的?多少钱一斤?”
搞定谢叠山,转头看向帅爆炸的赵孟禧,眼珠子一瞪:“你特么怎么回事啊?”
赵孟禧有点哭笑不得,直言,“元军正在向这边集结,要留人断后!”
赵维抽抽着鼻子,“跟你有关系吗?你跟我打架都没赢过,还留下来断后?”
赵孟禧道:“大都我比你们都熟悉,留下能撑的时间更长。”
赵维:“那是拼命的活,不用脑子。”
赵孟禧:“我必须要留下!”
“为个啥?”
却见赵孟禧伸出一根手指,“一天...我只要一天!”
“我赵孟禧当了二十年的富贵混蛋,直到国破家亡才明白,盛世的浑人好当,但卖国的纨绔却不能当!”
“可我没办法,即使心有家国,也只能藏着掖着。依旧要插花抹粉,当一个连我自己都恶心的浑人!”
“一天!!”赵孟禧红着眼睛,“我只要一天,哪怕一夜!当一夜的...好儿郎!!”
赵维愕然,他懂了。
他开始明白,赵孟禧为什么要穿那一身夸张的金盔金甲,因为那是他心中的渴望。
就像他在崖山那时一样,当了两辈混蛋,终于有了高光的一刻,会让人沉醉,会让人上瘾。
更无比地渴望向那些曾经看不起他、鄙视他的人,证明什么。
赵孟禧现在就是这样的癫狂。
他渴望当一个人人夸赞的好儿郎,渴望为了家国战死沙场。
然后,躺在坟墓里,臆想着那些看错他的人,提起那个大雪纷飞的大都之夜,提起那个金甲银枪的大宋好儿郎,一个个惊掉下巴的滑稽面容。
但是......
只见赵维神情变得严肃,一把揽过赵孟禧的肩膀。
“我懂了,我支持你!”
赵孟禧一震,“真的?”
“真的!”赵维拍了拍他,“你去道别...去与皇叔多说几句吧!”
赵孟禧猛一抱拳,“将来就靠你了!若有人提起孟禧,记得......”
“我懂。”赵维打断,“去吧,谁敢说你坏话,老子第一个不放过!”
“好,一言为定!”
赵孟禧飒然回身,再不与赵维扭捏,看向父亲赵与芮,“孩儿不孝,与父王拜别......”
正煽情着,就见亲爹赵与芮瞳孔逐渐放大,不敢置信地盯着赵孟禧身后。
那里,赵维四下扫看,从脚底下扣出一块松动的板砖下来。
在所有人吃惊的目光之下,抡圆了膀子,照着赵孟禧的大金盔就拍了下去。
碰的一声巨响,板儿砖稀碎。
赵孟禧只觉嗡的一声,头盔里巨声回荡,震的北都找不着了,瞬间如一团烂肉昏死过去。
“奶奶的!”赵维淬了一口,“在爷面前耍帅,必须干躺!”
说着话儿,“血头!”
“在!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