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饭吃完,李成器不走,守着李易。
李易让人架起大锅,开始煮鸡。
李成器看着,突然问:“易弟,锅里煮的是药啊。”
“嘘!”李易伸食指放到嘴前。
然后小声道:“一些药当调料,如八角、茴香。”
李成器恍然,点头:“明白,秘方?你那酱牛肉便是加了药吧?”
“正是,我命人照几个方子抓药,买回药后,分拣不能做菜的放一旁,能做菜的则用。”
李易解释药的来源,抓一堆方子的药。
“高,如此药铺便不知你用料之方。”李成器明白,真假虚实。
“大哥可要方子?”李易看着手里没扔进去的调料问。
“我要做好的东西。”李成器摆下手,意思对方子没兴趣。
他想得清楚,叫易弟做,然后自己负责吃。
而若是拿了方子还要保密,何苦呢。
此时五十只鸡都下到一口口大锅里,李易不留生鸡。
一个多时辰,鸡的香味飘散。
李易叫人把鸡捞出来,挂着晾。
晾一会儿,沥去水,大锅再次烧起来,干烧。
上篦子,鸡身上刷芝麻油,放到篦子上。
饴糖扔到锅底,盖上锅盖,冒烟熏蒸。
做糖有好几种方法,齐民要术里写了。
这个李成器是不知道的,他没事不可能把齐民要术背下来。
但李易背,他需要知道这个时代有什么、没有什么。
大概五六分钟,锅端下来,掀开盖子,把鸡取出。
一只只鸡身上通红,跟刷了酱油似的,看着就有食欲。
再闻味道,那种糖熏制的微苦,像咖啡和茶叶似的,上瘾。
“易弟,这……便是熏鸡?”李成器咽口水,有如发现了新大陆。
鸡还可以这么做?用点糖在锅里,冒烟后一熏,味道这般香?
“旁人怎么想不到呢?”李成器闷闷道。
李易:“因为别人舍不得把糖往锅里这么扔。”
眼下天色渐晚,小孩子们下学,排着队伍。
正好走过李易面前,十七个孩子站好,向李易行礼:“东主哥哥好。”
“好,好好,正好,过来,给你们一只鸡,分着吃,别抢。”
李易说着不顾烫地抱一只熏鸡,然后握起拳头,对着熏鸡嘭嘭嘭连砸几下,整只鸡松散了。
十二个男孩子让到一边,五个女娃娃露出来。
一个女娃娃上前,撕下一只鸡腿和一个鸡翅膀,带着另外四个跑了。
男孩子冲上前,你撕一条,我抓一块,塞到嘴里,嘻嘻哈哈打闹。
李成器看着,眼睛突然模糊起来,男孩子争抢也不抓大块肉,那个鸡腿一直没人碰。
“大哥,其实熏鸡的鸡皮最好吃。”李易看孩子吃鸡,笑着对李成器说。
“他们互相之间友爱啊。”李成器感慨。
李易耸肩:“谁知道呢,或许等长大了,还是这些人,会为一只鸡而撕杀。”
说着他去看别的熏鸡。
李成器愣在当地,久久无法言语。
晚饭前,李成器走了,带着三十只熏鸡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