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顾北琛连忙起身,他想幸好今天没带阿言来见陆清婉。
到了书房以后,陆清婉坐在皮革椅上,顾北琛不敢找地方坐着,就一直杵在那儿,一言不发。
空气里悬浮着尴尬的气氛,良久还是陆清婉先开的口,“跟那小姑娘好了几年了?”
“没多久。”顾北琛知道陆清婉在刁难自己,“妈。难得我回家一次,你非要搞得这么僵硬吗?”
“我搞得僵?”陆清婉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
“阿言和我领完证了,不管你同不同意,我们年底会结婚的。”
“我说我拒绝你们在一起了吗?”
顾北琛没有听清陆清婉的话,而是自顾自地说:“阿言不是什么花瓶。她什么也不需要做,那些将来的活有我就够了。
何况阿言是我这辈子唯一想娶的妻子,除了她,我谁也不要。”
顾北琛的话既然挑到了这个份上,陆清婉也懂他的意思。
此时顾聿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阿婉。阿琛。吃饭了。”
顾北琛应着,还不忘对身后的陆清婉说:“妈。我希望待会儿,你不要再摆那张臭脸了。”
陆清婉指着自己,疑惑脸,她几时摆臭脸?
这个小兔崽子是活腻歪了?
***
霍柏年既然回归,霍老爷自然是不肯放过和儿子处的机会。
霍凌沉接到老爷子的指令,在酒吧找到了喝得酩酊大醉的霍柏年。
再进霍公馆时,老爷子看到自己的儿子喝得那样,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小言。”被扶上沙发休息的霍柏年喃喃道。
“爸。”霍凌沉进厨房替霍柏年熬醒酒汤,“我觉得当年把小年逼到那种程度,是错了。”
老爷子何尝不这样认为,血终究溶于水。
他若真不想着经商,至少还有霍凌沉啊,他只需要挂着名字安心去追他的梦想就好。
是他将自己的儿子逼得被迫跟心爱的姑娘分离。
“阿年既然喜欢季家的那个小女儿,娶了就是。”霍老爷子用热毛巾,替酒醉的儿子细心地擦拭着嘴角的污秽之物。
“其实......”霍凌沉还未说陆斐言已婚,霍柏年的酒可能是喝了醒酒汤的缘故,人已经醒了大半。
“我的事不麻烦霍老爷操心。”
“阿年!”霍老爷子被他冰冷的态度寒了心,他拦住要出门的霍柏年,“你是爸的孩子,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又要去哪?”
“孩子?”霍柏年笑了笑,“你见过哪一家的父亲,将自己的儿子关在寒冬腊月数十个小时,为了不让他走音乐的道路,挑断了手筋,让手部神经自此损伤,再也无法弹琴吗?”
当年的事情,一幕幕,鲜血淋漓地展示在父子面前。
从十岁到二十二岁,霍柏年的一半时光在孤儿院度过。
他走到今天这个成绩,一路上自然会有那些背后使坏的人儿,却都不及亲生父亲对自己做的种种。
“我知道你怨我,可你妈为了你操碎了心,现在还在医院疗养着,你总该去看看她!”
见到霍柏年推门的手停顿,霍凌沉也附和道,“是啊,小年。兰姨盼了你那么久知道你这次回来,定是要欢喜的不得了。”
“再说吧。”霍柏年轻飘飘地丢下这么一句话,却用余光瞄到了沙发上的那个伪装车祸后遗症的石膏。
原本是想借着它,博取陆斐言的同情,顺带告诉她不告而别的真相。
可惜顾北琛连让他见一次面的机会都不肯。
夜越来越暗。
方才还有几缕月光,现在尽数被云朵吞噬了去。
这些街巷口多为郊外老建筑,没有路灯。
霍柏年随意找了个地方,蹲下身子,将脸埋在双膝,缓缓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