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为了验证梦境里的情景去实地旅游过几次后,时远对旅游的兴致也降了下来。有什么风景能够比得上梦境里的美轮美奂呢?再说当年带时远天南地北的去看病,时远对这种需要依靠交通工具的旅程早就失去了耐心。
想到看病就不得不想到医院里的爸爸,不得不想到宋祁,时远感到在太阳穴附近有一种针扎似的疼。
几乎每一天醒来,时远都会盼着医院里的爸爸能够苏醒过来.可现在却不知道是该盼着他爸爸苏醒过来,还是该盼着宋祁早些回来?
一直期盼着宋祁那一天突然告诉他——他爸爸醒了,可如今却变得复杂了。
时远不敢去想。
哈~~不敢去想,什么都不想最好!就像这间空寂的屋子,沙发、茶几、柜子、床,它们爱在哪儿就在哪儿,不去搭理它们就行。就像他也没有回来过。
没有人回来的屋子会有多少的空虚和寂寞?时远只用稍稍向他的脑袋里探个头就能深深地体会到。
窗外朦胧的夜色中,偶尔明亮的月光也好似被屋子里的空寂惊得不愿意进来。
这种喧闹的杂念和空寂的感情像是要将时远撕裂。它们不断地刺激着时远,不断地刺激着,就等时远做出最后一个判断。
他到底剩下了什么?他还有哪儿可去?
在窗外窥探的月光冷眼旁观的看着屋子里这个少年逐渐被杂念撕裂,几乎就要变成虚空的幻影。
一系列的画面在时远的眼前浮现,他找啊找、找啊找,终于找到了一个。
时光消失了,没有人帮他找答案了,想要保住他的成绩,他可以好好学习。
学习?
时远想着、想着就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抱着靠枕,蜷缩在沙发上,时远激动流着眼泪。他还有学习啊!
学生不是应该以学习为主吗?留给他的选择多符合他的身份,老天爷对他多好!
“哈哈~~学习~哈~~学习……去他妈的学习!”
身为一个学生,最可悲的大概就是想他这种除了成绩一无是处,除了学习一无所有的家伙了吧!
就和他妈妈朱锦一样。
好多时候,时远回想起他妈妈对他的态度,常常让时远怀疑他不是朱锦的亲生儿子。
这一刻,时远突然无比确认他就是朱锦的儿子,他身上流着的就是她的血。那种只会用尽全力去抓住一个东西的性子,是朱家的人所惯有的。
对于他妈妈的选择,以前只是明白,却不懂得。如今却是不得不懂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月光从窗外溜了进来,像是在欢迎一位新加入的成员,微风带着阳台上的盆栽枝叶手舞足蹈的庆贺起来。
明媚的阳光钻进了屋子里,像是在为倒睡在沙发上的少年增添一份斗志昂扬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