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木和陈晓成为一对苦命的难兄难弟,心不甘情不愿地整理杂物并清扫房间。
陈晓有随手乱丢乱扔的坏毛病,挂饰、发簪乃至外袍,总是走到哪里扔到哪里,他在屋内来来回回绕了三圈,才把所有东西捡回来。
嘉木见他的各色配饰足以堆满两个大锦盒,着实无法理解:“大哥,你是来华胥嫁人的吗?”
“挂饰的式样与络子的颜色要和衣裳一一对应,这里面可是有大学问的。”
陈晓用摊在床上的几件衣衫做比,讲的头头是道:“这件茶白色外袍的领口与袖口有墨色暗纹,原本平平无奇,但配以亮眼的烈焰朱红色挂饰,有如点睛一笔,整体形象顿时鲜活了起来,尤其对我们仙族子弟来讲,如此装扮愈显低调奢华有气质,另外还带有几分不羁的叛逆与撩人的潇洒。”
配色完全是普通直男的知识盲区,嘉木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最后啥门道也没瞧出来:“不就是白红黑三色搭配,有必要讲的如此夸张神奇吗?”
见他不开窍,陈晓又举一例:“再比如松花绿衫袍,虽然色调比普通的墨绿淡一些,可是单着仍显老气,需得用系有桃红流苏络子的挂饰中和沉闷,才能够凸显鲜衣怒马的少年风流。”
陈家世代经商,富可敌国,产业遍布衣食住行各个行业,陈晓最感兴趣的生意是酒楼与绸缎庄,因为一处有美酒美食,另一处有美衣美人,颇下了一番苦功钻研,对于饮食与服饰有独到见解。
他自幼便爱坐在柜台后面观察形形色色的客人,而且从店铺伙计那里学得一副招揽生意的标准腔调,在给魔头介绍配色的时候,下一句仿佛就要开始大力推销——
“原价十两,现价五两!不是八折,不是九折,而是跳楼大甩卖的五折!五折买不了吃亏,五折买不了上当,五折五折全场五折!”
嘉木听着色调极为耳熟:“戏本里的小生似乎就爱这样穿,一身松花绿袍子,下摆露出耀眼的桃红襟里,和你讲的是一个意思吗?”
“没错!”
不务正业但多才多艺的陈晓兴起唱了几句《西厢记》名段:“月色溶溶夜,花阴寂寂春,如何临皓魄,不见月中人~”
正襟危坐且手不释卷的林泽忍无可忍,以法术纵两枚鲜果砸向二人的脑袋:“你们能不能把心思放在修道学艺的正经事上,不要总是浪费时间看偷香窃玉的话本和戏本!”
嘉木眼疾手快,将鲜果稳稳抓在手中,坏笑着回击一问:“你若是没有读过,怎知是偷香窃玉的故事呢?”
陈晓顾不得揉生疼的后脑勺,为魔头的机智而鼓掌点赞,但在林泽气场强大的怒危目光注视之下,不得不怂怂地将小胖手藏在身后。
嘉木挑了两块玉佩,一边向胖子使眼色一边说道:“这两块羊脂玉晶莹洁白、细腻滋润,祥云与梅花的雕纹甚是精细,再配上翠绿与嫩黄的络子,既雅致又别致。”
陈晓心领神会:“此为葱绿与柳黄,最适合气质超然卓绝者佩戴,简直是为神族之光林泽量身定制!”
林泽未被贿赂打动,斩钉截铁道:“收整不好寝房,今夜休想安眠!”
“华胥的仙侍太过分了,光收钱不办事,两三天才来打扫一次房间!”
嘉木踢了一脚堆在角落的衣裳,抱怨不已,干脆快刀斩乱麻:“通通不要了,以后小爷素衣道袍,一心向学!”
陈晓顺势道:“把你的衣柜分我一半!”
“你基本每日都规规矩矩穿道袍,搞这么些衣服是为了过眼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