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景鸿面露难色:“这…这匕首上淬有毒药,随意抛掷恐会误伤他人性命。”
景宇狠敲侄子的脑袋:“妖女的嘴,骗人的鬼,她的话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
景鸿小心翼翼地拔出匕首,施以法力细查,果然无毒无害,仅是一柄平平无奇的防身利器罢了。
景宇径直夺过匕首,从车窗丢了出去,而后嫌弃地在袖子上蹭了蹭手——
“堂堂正正败在楚云昊的手中,我心甘情愿认输,可是败在楚灵犀的阴招之下,我心里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
他为铜兽熏炉中换上新药材,继续道:“我作为男子,不好随随便便和姑娘一般见识,妖女就是吃准我的弱点,所以才肆无忌惮、变本加厉,四界如果有厚颜无耻排行榜,妖女战神绝对稳坐万年第一的宝座!”
见他被怨气蒙蔽了心神,柏毅雄点拨道:“使寻常险招如行走于悬崖间软丝之上,任何预料不到的变数都可能导致粉身碎骨,但楚灵犀技高一招,将软丝变为更为稳妥的软梯,你就是她的扶手。”
一语点醒梦中人,景宇醍醐灌顶:“她是担心魔族秋后算账,所以演了一出绯闻大戏,目的是让魔界怀疑我勾结妖族,进而革除我前锋营主帅之职!”
小景鸿的智商终于全面上线:“临阵换将是兵家大忌,极易导致军心不稳,前锋营一旦战败,必会使士气大损,而楚州军队则可乘胜追击、一鼓作气,妖女的心机好生歹毒!”
他猛拍大腿,暗恨方才那个傻傻叫婶婶的自己。
柏毅雄预感,妖女战神未来极有可能会成为左右妖族乃至整个四界的大人物——
“楚灵犀真正的本事是连环计,步步埋伏笔,步步有后招,剑走偏锋,专攻软肋,心机深沉,更为重要的是,她看似张扬跋扈、不择手段,实际胸有成算、步步为营,将正邪黑白招数耍的天花乱坠,令人防不胜防,毫无招架之力。”
柏诚对老将之言存有异议:“楚灵犀的招数不白不正,是纯粹无杂质的既黑又邪!”
柏毅雄对于妖女的评价褒大于贬——
“繁礼君子,不厌忠信,战阵之间,不厌诈伪,手段无黑白之分,唯有高下之别,惯用心机者往往眼界狭隘、心胸固塞,而楚灵犀恰恰相反,她以大局为重,当攻则攻,当忍则忍,假以时日,功绩与声名不会输于楚云昊。”
景宇再表质疑:“那丫头片子咋咋呼呼、嚣张放肆,向来只有别人忍她,从未见她忍过别人!”
“如果今日楚灵犀不救场,那魔族定然会因遭遇埋伏一事而讨伐楚州,楚家兄妹假如真有谋逆之心,应拥兵自重、静观其变,待魔界大军斩杀楚国主和楚一鸣之后,再现身和谈,顺理成章继承王位。”
柏毅雄紧握熏药炉缓解旧疾疼痛,咳嗽几声后道:“从妖女战神的抉择来看,她没有将事情做绝,或许是顾念血缘亲情,或许是不忍见楚州陷入战火,无论是哪一种原因,均可说明她不是大奸大恶之徒,在如今的形式之下,能与其为友,莫与其为敌。”
马车抵达清雅幽静的杜康竹林,兵士禀告道:“易神医确在此处,楚家兄妹军已派人提前安排好五桌赔罪酒席。”
景宇不领情:“全部倒掉!”
柏毅雄劝阻道:“对方一番心意,却之不恭,一路车马劳顿,先用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