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子去大营了!州府只有林先生在,其他长辈跟水大哥都在大营,过两日就要剿匪去了……大家先去见林先生……”
剿匪?
马驹子带了兴奋:“黑蟒山人屠子与黑老豺的那两个寨子?”
霍宝点点头:“是六叔提的,整肃滁州境内治安,顺便练兵,可以先拿着两个寨子开刀!”
“定了人选没有?都谁去?”
马驹子早憋得狠了,十分雀跃。
“表叔与水大哥去剿匪,一人去黑蟒山,一人去都梁山。”
至于与和州交界的小和山,为了不打草惊蛇,最后再动那边。
马驹子听了,脸上笑容更盛。
这两人都是手下没有什么人的,自己去了,说不得就能捞个剿匪先锋当当。
薛孝百无聊赖,打打杀杀的,没什么意思。
林瑾有些走神,“林先生”是爷爷?
瞧着霍宝态度,对爷爷颇为尊敬。
这算是好事吧……
“哼!”
老和尚被大家遗忘,自己挑了马车帘,轻哼一声。
刚占了滁州,就想着打打杀杀,就不怕耽搁了夏耕?
没有粮食,就算打下再多地盘又有什么用?
原本就清瘦的老和尚,因赶路奔波的缘故,眉眼带了疲色,比原来更干巴。
霍宝想着老爹的不厚道,难得带了几分殷勤,上前两步,亲自扶了老和尚下马车:“老大人受累了……”
老和尚对霍宝印象不坏,即便恼他老子,也没有迁怒其子的道理,只正色道:“令尊身份今非昔比,自当更重诺,作甚出尔反尔?他在何处,老朽要寻他问个明白!”
“老大人,滨江百姓是百姓,曲阳百姓就不是百姓?永阳百姓就不是百姓?我爹就是记得老大人这份爱民之心,才请老大人北上滁州!”
老和尚不解其意,神色却是稍缓:“若真为百姓,老朽不惜这身腐骨!”
老人家到底上了年纪,霍宝请牛清带老和尚去客房休整,自己带了马驹子等人去见林师爷。
……
直待牛清不见,马驹子才恨恨道:“清兄弟怎么伤了?江平那边的人动的手?”
伤在这个位置,太凶险了!
霍宝不好直说牛清自戕之事,含糊道:“出了点儿意外……谁也没想到……”
马驹子见状,就知这其中有不好对人言之处,越发对州府之变好奇,决定回头要好好问问自家亲老子。
……
书斋里,气氛有些沉重。
两个年过花甲的老人,提起往事,恍若隔世。
“再没有想到先生就在曲阳……之前我打发人去扬州打听过,只晓得先生没有回乡……大公子那边安好,先生无需忧心,太仆寺在辽阳有马场,我有个学生在那边,我早年打过招呼……”
宋老大人致仕之前,正是太仆寺卿。
林师爷虽听霍宝说过自己长子尚在,可到底是虚无缥缈的猜测,不比宋老大人这里得的准信,不由红了眼圈。
人生最悲惨之事,少年丧父、中年丧妻、老年丧子。
他已经遭遇其二,看来老天垂怜,给他留了晚福。
“林公,您真的看好霍五爷?这弥勒教教义,糊弄百姓还罢……怕是长久不了……”宋老大人昨晚信誓旦旦,眼前却带了隐忧。
“老夫信的是霍五爷,不是弥勒教……滁州白衫军与其他白衫不同,回头你去大营转一圈,就明白了!”
从蟒头寨练兵开始,就不同了。
林师爷后悔发现的晚了,使得滁州白衫成军走了弯路。
只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没有徒三、江平等人搅合一回,大家也未必会能像现在这样齐心合力。
徒三、江平等人南下,对滁州众人来说,倒是成了试金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