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
方才还是暴君般冷冽无情,怎么此刻又絮叨起养儿经?
没有人敢嗤笑,越发摸不着头脑。
霍五又看了眼已经十七、八岁以上的青年们,道:“十七到二十五的明日去大营找水进报道……”
说到这里,他看向更大的一些:“剩下的就来州衙寻林先生,州衙也缺人……”
总共一百来号,良莠不齐。
先用着再筛选,一家能拉出一、两个当用的就行。
来的这些儿孙还没醒过神,各位家主已经起身,代儿孙应下。
“尊元帅之命!”
“谢元帅提拔!”
“小元帅勇武,在下一定让犬子好生服侍小元帅!
“……”
竞相表态。
大家都看出来了。
归顺新元帅不容更改,剩下的就要抢着在新元帅跟前排个好座次。
就算不甘不愿的,也要防着东风压倒西风。
没有了共同的敌人,这些家主立时打起各自小算盘。
……
宋家儿孙都望向宋老大人。
眼见老人家毫发无损,大家齐齐松了一口气;可看到几案上耷拉的白布带,又是倒吸一口冷气。
新元帅直接恐吓么?
不是该拉拢?
今晚这顿饭,还真是生死局,有死,有生!
那请贴写的让“带儿孙”,果然不安好心。
踏入州衙的这些人,都上了名单。
质子吗?
……
声势赫赫的州宴,似乎有些虎头蛇尾。
众人酉初进州衙,酉正开席,酉末散席。
前后一个时辰。
大家从州衙里出来,天色还大亮。
夕阳西坠,晚霞映红了半边天。
不少人神色恍然,直到上了马车,才狠狠吸了一口气。
呜呜呜,真野人,吓死了!
马车一辆辆离开,就剩下吴家的马车。
吴墨站在州衙门口,脸上越发迷惘。
吴家管事看着吴墨身上的血,嫌弃地退后两步,捏着鼻子道:“墨少爷是去厨房耍了么?啧啧,这是猪血还是羊血,怪恶心的!”
吴墨瞥了那管事一眼,转身离开。
那管事还在嘀咕:“老爷、二爷怎么没出来?被留下吃酒了?”
吴墨脸上多了讥讽,脚步更快了。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吴墨就到了吴家。
吴家因吴老爷与柳元帅是旧识,自诩有底气,并不将这次州宴当回事。
家中女眷该做什么做什么,也没人晓得吴墨回来。
吴墨直接走后门,去了东北角一处偏僻小院。
一个十四、五的少女听到动静出来,看到吴墨身上的血迹,吓得眼泪都出来:“哥哥受伤了?伤哪儿了,流了这么多血?”
“不是我的!”
少年回答着,眼中多了几分快意:“别耽搁,快收拾东西,吴家要完了!”
少女稀里糊涂,却极听哥哥的话,立时转身进屋,直接掀开首饰盒,将里面大大小小一包碎银子拿了,用荷包分作两份,一份多的递给哥哥,一份少的,塞进自己怀中。
“从哪里走?后门?”少女问道。
“不走!等着!”少年道。
这会儿功夫,院子外已经传来喧嚣声。
“啊!”
“你们是什么人?”
“快跑,家里被围了!”
少女吓的连大气都不敢喘。
外头是凌乱的脚步声,有人往这边跑来。
少年快走几步,从里面抵住小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