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徒三望向霍宝。
霍宝跪了。
跪!
不就是跪么?
君王还跪天跪地跪父母,自己怎么就不能跪了?!
“小宝!”
徒三要去拉扯外甥起来,没拉动。
霍宝从怀里掏出礼单,双手俸给徒三,道:“不能陪舅舅亲迎,这是外甥的贺礼,提前祝舅舅、舅母琴瑟和鸣、早生贵子!”说到最后,眼泪簌簌而下。
他是真舍不得!
不是舍不得徒三,是舍不得水进。
太祖头号大将,不是不能使手段强留他,可是他过不去心中那道坎儿。
认识将两月,视他为手足兄弟,他怎么算计这样的水进?
以水进的义气,徒三风光得意他不一定会凑上前,可徒三狼狈退走,他一定会相随。
可放掉这样一个大将,也让人心痛。
再想到下次相遇说不得就是战场上,你死我活,霍宝更舍不得了。
他很想小人一回!
到底,不忍!
拿着手中礼单,看着泪如雨下的外甥,徒三心如刀割,不无悔恨,却也没脸说什么。
姐夫说的对,小宝不需要一个随时放弃他的舅舅。
霍五却是心疼坏了。
儿子不爱哭,上次这么哭还是徒氏去世。
还能为什么呢?
这实心孩子,别人待他三分好,他是要还十分的。
霍五眼泪也跟着出来了,红着眼圈道:“三儿,带你之前挑的八千人走,留下水进!”
众人大惊,齐齐望向霍五。
这不是失心疯了?
马寨主之前的意思,明明是让徒三带那二十四人走!
徒三选择了兄弟,放弃了姐夫外甥,就将这边沾的光都还回来,也是合情合理。
都到撕破脸的时候,凭什么白给他八千兵马?
纵虎归山?!
说什么留下水进?
水进是金子做的,能换八千兵马?
给台阶也没有这样给的!
你们姐夫小舅子和好了,他们这些之前站队的,成了坏人了?!
薛彪瞪大眼,几乎要喝问出声。
只是他素来爱躲在后头,见邓健、马寨主都不开口,就只能将嘴边的话又生憋回去。
火大!
与霍五相熟的薛彪都这样认定,何况与姐夫本相处不多的徒三?
水进去滨江县还不到一月,霍五与他能有什么感情,还不是给他个台阶,送人马给他?
就如同在黑蟒山时一样,姐夫见不得他狼狈。
“姐夫!”
徒三没有流泪,可心中酸涩让他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之前因被马寨主驱逐产生的愤懑早就散了,只剩下浓浓悔恨。
这就是亲人,无论被他伤成什么样,依旧忍不住对他心软的亲人。
徒三没有跪,而是躬身道:“待我做到跟姐夫一样,永远护着小宝,永远不舍弃他,我再回来!”
霍五含泪看着徒三。
好一会儿,他才大步上前,扶起徒三:“好,姐夫等你!”
到时候就算小宝伤心,也不会再留着你了。
角落里。
水进傻眼了。
在八千人马面前,三哥看也没有看他,问也没有问他。
他被卖了!
何德何能,八千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