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一只手按上她肩头,轻灵的声音漫不经心的说道:“我早上过来的途中,司机在看早间新闻。其中介绍了新法典,夫妻以后离婚麻烦了,有三十天冷静期呢,你说讨不讨厌人啊?”
一想到真哪天让张亦辰气得坚持离婚,还得冷静30天,南曦淡定不了。那30天她过得肯定生不如死,能让南母的唇枪舌剑磨死。
宋玉只觉虚惊一场,抬手抹把额头虚汗,不住点头:“讨厌呢,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两个成年人能闹到离婚的地步,肯定早感情破裂了。”
“就是啊,我司机还和他老婆开玩笑,说他老婆敢离婚,他一定把她绑架起来,等过了30天,自动申请无效。”无骨般白皙手按下宋玉肩头,猛地加重语气:“听到这种乱说话,我当即给我的法盲司机普普法。为达到某种目的而绑架某人,判十年以上有期徒刑。不为个人利益的绑架,判十年以下。”
南曦捂嘴娇笑不止,“哈,我觉得第二条补充减刑有问题。已经绑架了对方,怎么可能不为利益啊。除非给受害者致死,否则受害者一指认,主动跳到第一天。”
捕捉到宋玉眼中燃起的疯狂,南曦拉长音‘哦’声:“致死受受害者的确万无一失,只要自己动手及时毁尸灭迹。如果雇的人,那有点傻哦,这年头除非过命的交情。不然为了钱赔上命的傻子不多啊,早晚得供出指使方。”
宋玉脸上的神态别提多精彩了,几秒一换。
南曦故作无意地俯身抹把宋玉没停过打颤的腿,关心道:“你憋不住了要上厕所啊?这不试镜没开始呢,去上吧。”
“好的。”宋玉几乎是以逃的姿态跑出南曦办公室。
南曦给黄怡打个眼色,黄怡保持安全距离,悄然跟在对方身后。
十分钟后,宋玉回到试镜厅。能看出她仍存有不甘,但眼中没了不可控的疯魔。
南曦按亮手机看眼时间,10点半了,宣布:“你开始吧,迟到半小时与弃权无异。”
宋玉一晃神,心中闪过侥幸的喜悦,可下刻听南曦又道:“最后打个电话吧,还接不通的话,你直接开演。”
宋玉欲哭无泪啊,有种南曦在耍着她的感觉,又没证据。不相信南曦知道事情原委,如果知道早该报警了。
电话这次没换来熟悉的关机提示,变为‘嘟嘟嘟’声,响了7声接通:“南曦老师您好,对不起我迟到了,我在往过赶了,您能不能等我会啊?”
带着哭音的请求听到宋玉心里发堵,不是因为良心的谴责。是她很清楚,南曦如果等了,她基本落选,提不起好的状态去表演。
“你迟到了,我为什么要等你啊?”南曦问得冷酷。
严冰擤下进了泥沙的鼻子,接过父亲递的纸巾包住在流鼻血的鼻头。
边仰头让鼻血倒流,边努力争取:“我知道我有错在先,对不起。请您一定等我下,请抽出五分钟看下我的表演。错过女主没关系的,哪怕给我个小配角、打杂也行,我希望跟在剧组成长。”
跟在剧组里成长,一句话重重敲击在宋玉心头。对啊,她有多久忘记了一个演员的本职工作。说简单不就是努力成长,努力演绎吗?
多久没静下心来好好想想怎么样去演一个角色,而非争取一个角色了。
真的忘记有多久了。
没听南曦的答复,默默垂头离开,她输了,输给一个应届毕业生。但输的不亏,好歹找到遗失了很久的目标,属于一个演员该有的目标。
黄怡来到南曦身边,等她答应严冰挂断电话后,指指宋玉离开的背影,忿忿问:“啥都不做,就这样让她走了?”
南曦纳闷反问:“不然?我又不是警察。”
黄怡亮亮手里手机,屏幕定格在一段录音上,“咱们有证据啊,她和李铭犯罪了,花钱买入绑架严冰。”
南曦拿过黄怡手机,让她关上门,点开录音听到,声音断断续续的,应该是黄怡趴在洗手间门口偷录。
断断续续不影响干货展现,陆续听到:“李铭让你们绑架严冰,我是他女朋友,我让你们放人,难道不行吗?”
“好,你们够狠,我让李铭给你们去电话。”
“老公,咱们放了严冰吧。我怕出事影响到你,女主的角色我会努力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