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城之后把松前藩的藩主一抓,几个儿子一扣,大功告成,现在正是分钱的时候。
会计在那啪啪啦啦地打算盘,几个军官看着堆积着的金银、鲸油等紧俏货,忍不住道:“要我说,咱们再去那仙台藩抢一抢。早在威海的时候,就吃过仙台的俵物,干鲍鱼海参之类的,据说长崎的俵物海货好多都是仙台的。”
“也常听大人说起,这地方当年也是造过盖伦大船横渡过太平洋的。那几个商人也说仙台藩有铜,还自己铸钱,当是个能勒索到更多钱的地方。”
虽也知道,仙台藩的伊达氏是大族大藩,据说直属武士就有六千,从属武士有将近两万,折算下来是能凑出个万余人的野战部队的。
名义上是六十万石的藩主,实际上当初实力雄厚,算是外样大名中听调不听宣的那种,实际上当为此时第一强藩。
但仙台藩、陆奥国也有当地的特色。
和其余那些小藩不一样,那些小藩,武士都住在城下町。百里之地,一城就能管控。
而仙台藩地方就大得多,武士们居住各处,并不是全都住在仙台的城下町。
一国一城固然,可城之外的町、乡等,以及仙台的铜矿等,都是分散的。
效仿当年倭寇行事,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得着空就上岸,勒索一些武士、商人就走。
大军来了就跑,反正有制海权。大军没来就继续有组织地勒索。
杜锋对这种想法,嗤之以鼻,以为眼界太低。
他一心觅封侯,是想干一票大事的。勒索钱财,那不过是给弟兄们分润一下,以便于日后弟兄们挺自己,也加之他太了解那群府兵的德行,反正要抢劫,不如有组织地勒索。
如今自己被外放出来执掌一方,手里有军舰,有一千五百多陆战队,五百多府兵,各地杂兵四五百,还有一些当第垦荒有军事基础的民丁。
这等兵力,和号称七千直属、两万从属武士的仙台打野战,自是打不过。
但如果把仙台的兵调动起来呢?
过了津轻海峡,便有弘前藩,弱鸡一只,围而不打,诱使仙台藩出兵救援。
亦或者前出陆奥国,占据北边的一些城镇,做前出基地,迫使仙台藩出兵来攻。
趁其出兵之际,借助海军优势和运兵速度,直插仙台!
他已经问过投靠的商人,仙台藩搞“米专卖制度”,从仙台的石卷港运送到江户,几乎是江户城非武士用米的大半数,都来自仙台。
仙台,就相当于天朝的湖广。
石卷港到江户的海路,就相当于京杭运河。
石卷港,大抵相当于运河的淮安,亦或镇江。
调动仙台藩的兵力,找准机会,一波攻下石卷港,焚毁粮米,威胁仙台,这对整个伐倭之战也算是重大的功勋。
就算攻不下仙台城,也足以让倭人心有余悸,不得不集结重兵于附近,保证米粮供应。
若能赌赢,日后论功行赏且不论,自己至少证明了自己有主战一方的判断力。将校非其顶,或有帅才。
正考虑着的时候,有人匆匆从外面跑来,小声道:“杜大人,海军那边的信。”
杜锋拆开信扫了几眼,取出威海产的白磷火柴,一把火将信烧成灰,也把自己“立大功勋”的想法抛到了脑后。
“传令,抓紧时间修筑防御,就在这里驻扎就好。立刻派人去一趟海参崴,告诉那边抽调一部分受过训练的民丁,钱记账,海军出,支援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