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红烛昏昏,小翠已经收拾妥当,退了出去。
顾蓉有些乏了,脱鞋上床,将被一扯,连衣服都没脱完,整个人埋在被里,困意袭来,睡了过去。
月上柳梢头,前厅人渐渐散去,更深露重,府内红色的灯笼照的整个谢府亮如白昼,终于送走最后一位客人,谢意独自回了屋,庭院内,红灯糜迷,有风轻送,竹林飒飒作响,流水潺潺,是能工巧匠特地给他凿的流动水榭。
门口小翠正在等候,见到他,有些害怕,福了福身,谢意道,“下去吧,不必守着了。”
他推开屋内,烛火微微跳跃了一下,床上人气息均匀。
谢意瞥见桌上两杯白玉杯酒,一杯空空如也,倒是莞尔一笑,喃喃道,“这交杯酒可怎么喝……”
他沉思片刻,端了一杯饮下,走到床边,半扶起床上的顾蓉,含着酒俯身下去,撬开她的牙口,香醇的桃花酒立时流入喉,顾蓉皱着眉去推他,没推动,只觉得喉间有些温热,被迫张开嘴咽下,他辗转索求,寸寸温柔,顾蓉迷迷糊糊的回应着他。
终于片刻,他目光灼灼,气息有些不稳,放开了她,她脸颊绯红,半阖着眼,身上有淡淡的酒味,人还不太清醒,却依旧知道是他,喝了几杯酒身子热烘烘的,声音亦有些软糯,她抱怨道,“你怎么这样欺负人……”
谢意摸了摸她的额头,给她拆着发簪珠钗,眉眼温和得如春风拂面,闻言低笑道,“这怎么叫欺负你呢……”
他双目带着闪烁的笑意,是旁人未曾见过的模样,虽然喝了很多酒,可脸色看起来依旧与平常无异,一身大红色喜服衬得他肌肤更加白皙,漆黑墨玉的眼中清楚倒映着她的模样,在顾蓉此等浑浑噩噩的情况下看来,更显诱惑力。
谢意很少穿这样艳绝的颜色,他大多都是深色,或者是白色。
顾蓉双眼有些迷离,呢喃道,“果然,我还是爱皮相……”
她声音太小,谢意没听清她嘟囔说了什么,拆完发饰,将她头发散开,靠近了些,问道,“怎么了?”
顾蓉突然将他扑倒在床上,发末自然垂落在他脸旁,佯装恶狠狠又笑意盈盈,她脑袋还有些昏沉,呃的闷打了个嗝,道,“欺负你啊……”
顾蓉兴趣所起,低头咬了下去,一只手抽出来去解他的腰封,扒他的外袍,而平日里那个统领千军万马,三军谈之变色的谢意,顺从的依照她。
她其实从未在他眼前展露过任何念想,可是他从心里知道,她向来就是如此,如此没正行,他爱她的每一个模样,刻入骨髓,一毫一丝。
温热的唇勾勒出唇形,顾蓉解腰封扒衣服,动作利索得很。
两人墨发纠缠,十指相扣,他的里衣被剥离,露出刀痕遍布的胸膛,看起来时间已久远。顾蓉是第一次在这么亮的地方,清楚的看他,十三岁如军营,连年征战,这些伤疤不知是哪一年落下的了,想来当时受的伤极重,竟然无法去掉疤痕。
她手指拂过,察觉到她的目光,谢意有些异样。
“蓉儿……”谢意欲去遮她的眼,他还是有些在意的,太难看了。
她的吻已落在那伤痕上,又轻又温柔,心疼又怜爱,有着深深的虔诚。
顾蓉低低道,“我爱你。”
回应她的,是绵长的一吻,谢意已经翻身扣住她,眼中满是**,是不加掩饰的想要占有吞噬,是**裸的**,是无法熄灭的她的模样。
罗帐轻纱,灯火明亮,鸳鸯成双,是永无止息的**,又是沧海桑田的尽头,只有十指相扣为烙,只有情爱滚烫人心,只有那红烛冉冉,道尽一夜缠绵。
尽管累极,第二日天一亮,顾蓉还是醒了,屋内一片喜红。
“小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