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完,忽而忆起怀宁公主曾问过这伤是不是为她留下的,又觉得自己的话不妥,于是换了话题。
“大人真是猫命。”
她不再问,他果然也没有回答刚才那个问题。
“猫命是什么?”
“传说猫有九条命。”
“唔!”赵胤哼了声,没有多话。
时雍将金创药洒在他的伤口上,自己身上肌肤麻了一层,觉得肉痛,可是再看赵胤,神色不变,竟像是没事人一般,哼了声,拿起一张布巾子,在他脑门上擦了擦。
“猫命也不经祸害,大人往后还是少逞英雄得好。”
赵胤看她一眼,嘴皮动了动。
半晌,蹦出的三个字,“知道了。”
时雍嘴硬心软,手脚很是小心,等把赵胤身上的伤收拾好,为他披上衣服,额头和鼻翼两端都渗出了热汗。
小炭炉里的火已熄了大半,她也想洗一洗。
“大人接下来是跟我们回京师,还是去青山镇?”
赵胤:“永平府。”
去永平府干什么?
时雍有些意外。
赵胤的目光移向了凳子上的银针,时雍从他眼里看出了不舍,可他什么也没有说,在身上掏了掏,没有找出半个铜板,又转头看向时雍。
“我让人带给你。”
“什么?”
“银子。”
“……”
时雍深吸一口气。
“好。”
赵胤再看她一眼,拿起自己来时的甲胄,看着时雍。
时雍默不作声走过去,怎么帮他脱下来的,又怎么帮他一件一件穿回去,一边穿,一边在心里骂自己是个傻子,找了个大爷来伺候。
“那我,走了。”
黑发束成冠,甲胄再上身,赵胤身上的冷漠与棱角回来了,又成了那个冷气森森的锦衣卫指挥使,杀人如麻的活阎王。
时雍嗯一声,看着他走向窗户。
“走大门吧。”
赵胤转过头来看她。
时雍道:“庚一说不定知道了。”
不仅庚一,燕穆也知道他来了。
时雍看他皱起了眉头,双眼无辜地看着他,“怪我动静太大。”
“不怪你。”赵胤返转回来,“此去京师路途遥远,你多保重。”
时雍嘴角抿了抿,终于问出了心里的疑问:“这次你为何不带我一同前去?”
难道她身上“移动针灸机”和“行走的止痛药”作用消失?
赵胤脚步刚迈出去,闻言停下来,看着时雍垂在裙摆的一截纤细手指,淡淡地道:
“休整一日,你速速回京。”
说罢,他没有再说什么,调头走了。
时雍收回手慢慢交握在身前。
“不需要了,便不需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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