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都知道、这看似风平浪静的日子里,这中间有很多东西在发生悄无声息的变化,且这变幻,一般人琢磨不透。
农历腊月初七,兰英流感未好,挂了水。
姜慕晚与宋思知站在她床边时,这位中年管家红了眼眶。
只觉得心中温意满满,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昨日晚间、顾先生给顾太太来了一通电话。
后者告知兰英生病之事,顾先生又询问了些许她今日在家的细节。
姜慕晚倒是没有隐瞒,如实告知。
而顾先生,越听,便越觉得心惊胆战。
本是想让兰英看着二人、没想到人生病了,他怎么想怎么都觉得心中不安,于是,在这日清晨一通电话,拨给了宋蓉。
大致的说了遍情况,才道:“蛮蛮晚上睡觉不老实,且临近年关工作繁忙,也时有熬夜,妈妈若是这几日得空,便过去住几日,也好提醒她注意身体。”
他一番话,虽说的委婉。
但字里行间都是对姜慕晚的关心。
宋蓉自然不会拒绝。
晨起就来了。
此时,站在兰英的房间里关心着这位中年管家。
兰能在顾江年身旁长达数年之久。
没有起二心。
不得不说,是被主人家的温度给包裹住了。
无论是顾江年,还是姜慕晚。
亦或者余瑟,或者宋家人。
她哽咽望众人,一滴清泪顺着面庞下来。
姜慕晚见此,未有言语。
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了些许无声的安慰。
腊月初八,传统腊八节、
这人清晨,姜慕晚早起驱车去机场。
赶了早班机。
且此事,未曾告知顾江年。
姜慕晚时常觉得,自己能遇到顾江年,是幸运的。
这个男人教会了她很多。
感恩、知礼、哪一样都是金钱难以换回的。
在漫长的人生中,许多事情都是难言的。
且这份难言,无处诉说。
直到遇到了顾江年。
姜慕晚才发现,原来,这尘世间、那些难言的情绪竟然还可以通过另一种情绪表露出来、
她发现了新大陆。
也慢慢的,找到了人生的意义。
2009年腊八节。
一架专机划破了首都夜空,降落在首都机场。
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羽绒服从专机下来,上了摆渡车。
夜晚的寒风吹乱了他衣领上的毛。
男人背脊挺括,步伐坚定,跨大步向着摆渡车而去。
手中,拿着手机在通电话,那侧,许是在说什么。
男人眉头微微紧了紧。
顾江年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感性的人。
他理智,清醒。
从不相信什么那些虚无又缥缈的东西。
更甚是有几分不近人情的雷霆手段。
可自结婚之后。
他所有的理智与清醒在姜慕晚跟前都被击败了。
击的溃不成军。
09年腊八节,顾江年从国外出差归家。
归观澜别墅时,将下车。
便见别墅大门被打开,刚跨步下车的人以为是姜慕晚顶着寒风从屋子里出来,面色有一瞬间的不悦。
本想疾步上前。
将跨出去的步伐却猛然之间顿住。
他看见了站在姜慕晚身后的与余瑟。
耳畔,寒风呼啸而过。
顾江年站在院落里,喘息出来的气息在瞬间变成了白雾。
男人垂在身旁的手缓缓的紧了紧。
楞在原地,久久找不到自己的思绪。
直到姜慕晚跨步出来,着一身毛衣站到他跟前,轻轻的、跟屋子里的小猫似的、扯了扯他的衣摆:“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