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岩这日带着翟婷来时,邵从刚从病床上挣扎起来,见二人,用尚且还在晃荡的脑子极快的给出了解决方案;【雨天路滑,行车不慎,造成车祸】
君华与达斯的口径必须一致。
如此就此,邵从还拜托萧言礼将梦溪园与姜家的监控抹掉,以恐此事留下把柄,免得后患无穷。
邵从能想到的东西,顾江年都想到了。
且下手素来快很准。
余瑟在梦溪园本就是太后般的存在,而今日自然有人将消息传到了她的耳中,一来是告知,二来兴许是巴结,或者是打探消息。
余瑟拿着电话时,尚且还有几分理智在。
电话一收,整个人似是站不住似的,身形晃荡了番。
一个电话直接拨给了顾江年,而那侧,频频占线。
余瑟焦急万分,只觉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站在沙发边缘的人似是站不住了似的,缓缓的扶着靠背坐下去,面色有着异于常人的寡白。
何池见此担忧不已。轻声询问,却见余瑟撑着脑袋摇了摇头。
姜慕晚的电话无人接听,顾江年的手机处在占线中。
这二人,突如其来的联系不上让她心头难安。
十月的最后一日,一场大雨将顾江年困在了c市上空,一如那日突然归家时的景象一样。
雷电暴风让本该夜间九点就能到机场的人硬是拖到了十一点。
而此时,距离姜慕晚在梦溪园怒撞姜临一事已经过去六个小时。
于一个商人而言,六个小时能发生太多事情。
兴许是一个企业的兴起,也兴许是一个企业的灭亡。
这日晚间,顾江年从专机下来,下午湍急的雨势停歇了,只有淅淅沥沥朦朦胧胧的细雨从天空中飘洒下来。
来不及吩咐什么,疾步狂奔向着医院而去。
而在此前,余瑟在未曾联系到姜慕晚跟顾江年之后一通电话拨给了方铭,试图从曲线了解情况,她想,众人都知晓方铭是顾公馆的私人医生,若是真出了事必然会见姜慕晚往方铭那里送,余瑟赌了一把,不曾想这一把让她赌赢了。
七点整,余瑟出现在姜慕晚跟前,见人脸上贴着纱布浑身衣物湿漉漉的,只觉心疼。
行至病床跟前握着姜慕晚的手红了眼眶。
而后者,见余瑟如此,隐有愧疚,只觉自己实在是不该,不该这么频频的让余瑟操心,微低头,低低沉沉的道了句:“对不起。”
余瑟本是猩红的眼眶,因着姜慕晚这一句嗡嗡的对不起,眼泪不受控制的流淌了下来,她伸手,搂着姜慕晚将自己摁向自己胸前。
那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也是历经丧女之痛之后的是万幸。
万幸姜慕晚今日无事。
万幸!!万幸!!
顾江年也好,余瑟也罢,对姜慕晚的好都来源自己切身经历过那种痛,是以格外珍惜、爱护她。
在这二人的呵护下,姜慕晚成了个不听话只知道与父母唱反调的小孩。
对于余瑟突如其来的情绪崩塌,姜慕晚隐隐猜想到了什么,可这份猜想在余瑟哽咽的话语中得到证实时,她觉得自己是罪人,是间接性杀人犯,开车撞姜临都未曾让她有半分愧疚,唯独听了余瑟这话,让姜慕晚只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余瑟哽咽的话语在姜慕晚的脑海中萦绕多年挥之不散。
她说:“妈妈已经没有一个女儿了,不能再没有第二个了,蛮蛮、你若不好,妈妈活不下去的。”
姜慕晚成了余瑟的精神寄托,且这寄托在顾江年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