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一件简单的白色刺绣改良旗袍,可穿在姜慕晚身上,多了那么几分仙气。
大抵是近些时日又瘦了些,这种感觉更加明显。
清风过,裙摆微微扬起,吹到了顾江年的黑色西装裤上,黑白相印,交织着,交缠着。
夫妻二人仰头看着八角屋檐下的风铃,相携比肩,长身而立的模样让突然闯进院落里的香客恍惚以为见到了仙人。
惊骇一秒之后又在想,是不是哪家的艺人在此拍海报。
慕晚的目光从挂在屋檐下的风铃上缓缓移至自己的白色裙摆上,伸手、轻轻拉了拉顾江年的白色衬衣。
后者,顺着她的目光轻轻往下去,看见她的裙摆在自己身前飞扬,心中微暖。
顾江年想,他此生从不在佛祖跟前求什么。
但若是一定要求,他只求下辈子还能遇见姜慕晚。
只求下辈子还能与她结成夫妻,还能与她携手共进,还能与她比肩而立。
这是顾江年的唯一所求。
屋檐下,男人抬手将她耳边碎发别致耳后。
那怜惜的模样,好似跟前站着的是他此生至宝:“傻姑娘。”
“此生有幸,得蛮蛮为妻,”顾江年望着人,低沉轻缓的语气缓慢的从唇边溢出,听起来低低喃喃地,可实则这是一句极具深情的告白。
顾江年同姜慕晚说的情话不少,无论是现实生活中还是在床上,都是浓情蜜语派。
姜慕晚笑望着人,唇边笑意深了又深,带着几分温温淡淡的浅笑与会心且又难以掩藏的爱意。
“顾董三世修来的福气,”她笑着回应这人,稍有些俏皮。
顾江年问我,粗粝的大指摸了摸她清秀的面庞:“上辈子挖你祖坟了。”
是挖姜慕晚祖坟了。
不是挖他们家祖坟了。
“所以这辈子来还债?”姜慕晚望着人微微扬了扬唇瓣,清明的眸子里冒着精光,跟只小狐狸似的。
又撩人!
又让人想蹂躏。
顾江年觉得,自己的手有些痒,但又思及此时是在寺庙,生生忍住了。
“除了这个说法还有别的吗?”
顾江年像应该是没有了,不然的话他这辈子跟姜慕晚在一起怎么就净是被人欺负呢?
“韫章,”禅房内,余瑟站在门口轻唤她。
顾江年听闻,缓缓回眸,望了眼姜慕晚,跨步向着余瑟而去。
“难得见到顾先生的真容,”方丈坐在蒲团上,向着顾江年双手合十微微颔首,语气平淡,与清晨的流水一般哗哗而下。
顾江年每年大把大把的钱捐下来却从不进来求什么,至多也就每年过年时领着君华的一众老总过来拜一拜,行程仓促,从不落座。
如同今日跟余瑟一起来,且还能在此停留片刻的日子近乎没有。
顾江年跪坐在蒲团上,虔诚的、双手合十:“真容谈不上,只是手中杀孽太多,怕玷污了这佛门圣地。”
他这辈子,手中沾了太多人的鲜血。
心中即便虔诚,即便是到了佛祖跟前也得不到原谅。
方丈闻言,笑了笑,目光落在站在门口的姜慕晚与余瑟身上,伸手捋了捋下巴的胡子:“顾先生对神佛可有敬畏之情?”
顾江年含笑点头:“自是有。”
“佛教有位人物叫鸯掘摩罗,不知顾先生听过没有。”
鸯掘摩罗,拿着刀要杀释迦摩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