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听,只觉宋思慎在说废话。
而此时,结合眼前一幕来看,是她们这些做长辈的太过残忍。
俞滢侧眸望了眼老爷子,见其面色沉静,带着她们这些晚辈摸不透看不清的深意,不由的心中一紧,伸手抓住了宋誉溪的胳膊。
后者反手握住她的掌心,视线从病房内收回来落在老爷子身上,轻轻唤了声:“父亲。”
这日,老爷子薄唇紧抿,一言未发。
低垂首,杵着拐杖缓慢的离开了病房前,向着似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长廊而去,
那步伐,铿锵有力,带着几分决绝。
转身的片刻,带起微弱的风。
“让他来见我,”老爷子跨步离去时,道了如此一句话。
这个“他”是谁,不用多问。
微颤的话语混合着缓慢的步伐席卷着二人的视觉与听觉时,俞滢也好,宋誉溪也罢,都在这句低沉的话语声中听到妥协与退让之意。
病房内,姜慕晚趴在顾江年肩头睡着,这人才在兰英的帮衬下轻手轻脚的将人放在病床上,动作轻柔的不像话。
将放下,人就醒了。
姜慕晚睁着朦胧的眸子望着顾江年,纤细的爪子抓着它的衬衫衣领不松手,沙哑着嗓音问道:“去哪儿。”
男人俯身亲了亲她的唇瓣,语调轻柔:“睡吧!我去找医生问问情况。”
“那你还回来吗?”慕晚委屈巴巴的望着顾江年,细听之下,能听出这人腔调里的小心翼翼。
顾江年俯身亲了亲她,心疼不已,但也还是带着几分淡笑的揶揄了一句:“回来,不回来蛮蛮岂不是要当孤儿。”
姜慕晚哽咽了下,水灵灵的眸子有几分泫然欲泣之意,顾江年的薄唇从唇瓣移至这人眼帘,温言软语低低开口:“好了好了,只许你说我还不许我说你了?宝贝儿————。”
姜慕晚越是可怜兮兮。
顾江年的心就越颤。
安抚好姜慕晚,顾江年出病房时,远远的便见拐角处有几道熟悉的身影离去。
虽心有所想,但未曾细究。
将站定,方铭与宋思知从医生办公室出来,二人面色都不佳,且还有那么几分紧绷。
“如何?”他问。
方铭摇了摇头,直言道:“不太理想,没好彻底又来了这么一遭,感染了些炎症,万幸还没开始发烧。”
“宋蛮蛮能活着,是命大,”方铭的话言语完,宋思知就毫不客气的怼了一句。
站在医生办公室听闻方铭跟医生聊天时宋思知就有些许不淡定了。
她从方铭的字里行间里面拼凑出了真相,落水,伤肺,等等简单的词汇混合在一起就是一连串故事的发生。
彼时,宋思知尚且还有几分冷静,没有在医生跟前破口大骂。
眼下见了顾江年,终究还是没忍住。
顾江年听闻宋思知这冷嘲热讽的话,睨了人一眼,望着方铭叮嘱道:“同医生做好交接。”
“明白,”即便顾江年不说,他也知晓。
听到方铭的回应,顾江年的目光不紧不慢的从他身上收了回来,落在宋思知身上,带着几分警告的言语就此响起:“如果我是宋小姐,一定会客气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