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江年其人,此生若是没有遇到姜慕晚,接下来的人生应当是平稳的,数亿合同打水漂他也未曾这般怒火喷张过,可今日,面对姜慕晚,岂是忍不住三个字能诠释的清楚的?
“我纠结,不安,辗转反侧惊恐难安,你呢?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照样喝酒聚餐。”
顾江年忍无可忍的咆哮着,离得近了姜慕晚身上的烟酒味闻的一清二楚。
他满身怒火步步逼近,而慕晚偏偏又无路可退。
被逼到坐在床上仰头望着顾江年。
顾江年将心中所想一股脑儿的都吐了出来,怒火喷张的话让脑子不清醒的人难得的清醒了几分。
慕晚坐在床上,呆呆愣愣的望着他,带着几分惊恐、以及难以置信。
顾江年的数句因为老子爱你跟炸弹似的,扔下来,砸的她通体冰凉,难以回神。
他本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大抵是领导当久了,习惯了发号施令,如今日这般,也实在是被气的不行了。
莫说是顾江年了,姜慕晚也不是个善于言辞的,这二人搭在一起,憋死谁也不一定。
“老子今儿万分想趁着你喝酒的时候给你送点头炮去的,奈何你跑的快。”
头炮配酒,立马就走。
顾江年这是气到想弄死她了。
也是,自己心里憋屈,可偏偏姜慕晚还不领情,他能不气吗?
可他气,怪得了慕晚吗?
怪不了!
他心思深沉,难以猜测,慕晚怎么会懂?
怎能懂?
一个商业霸主的心思若是这般好猜测,那么顾太太的位置也轮不到她,顾江年用一言一行告知她,他要的,是灵魂的契合,而并非家室的匹配。
一个赤手空拳颠覆家族的人对家族的如何,并不在乎。
慕晚沉沉的吸了口气,将落在顾江年脸面上的目光缓缓收了回来,余光收回时,瞧见自己仍旧青肿的手背。
她低头的那一瞬,实则有了退让的意思,只是这退让,不知如何下来。
卧室里的沉默铺展开来,只剩下二人的呼吸声。
慕晚低垂首,沉默了许久,在心中为自己找台阶下。
“我固然也有不对的地方,但你是否该自省自己说话行事的风格?我不是你下属,猜不到你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担心就是担心,有所想就是有所想。是我不值得你好言好语的同我讲话吗?”
不善沟通,要吃大亏。
这二人,便是典型。
顾江年将她的情绪收进眼里,也默认了姜慕晚这话中的道理。
姜慕晚知晓顾江年将这段话听进去时,已经是一周之后的事情了,她进他书房,偶然看见桌面上放着四五本书:《如何跟妻子好好沟通》《跟妻子沟通的学问》《如何做一个好丈夫》
顾江年自诩商业手段无人能敌,可婚姻也好,爱情也好,他不如徐放。
顾江年退了一步,姜慕晚若是在僵持,到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
她沉吟了片刻:“我会考虑,但你不能逼我。”
“六月。”
他给出期限,兴许是知晓姜慕晚的脾气,所以才会有此一举。
慕晚点了点头。
算是应允。
六月初、姜慕晚答应顾江年会在本月同他归梦溪园。
将二人夫妻之事告知那位深居简出的夫人。
这是他们二人的打算,可人算,终究是不如天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