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江年,我不是你手中的案子,也不是商品,没有人规定我因为利益结一场婚要在三个月之内爱上你,你规划军工的案子尚且蛰伏了五年之久,凭什么要求我要在这三个月的婚姻里对你倾覆真心?你把心掉在我身上了,我就一定要紧随你的步伐把心落在你的身上吗?不是我在较真,是你在逼我前行。”
“你是商人,计较得失,但感情是能计较的吗?感情要是能计较我为什么会成为单亲家庭的孩子?感情要是能计较为什么这个世界上那么多家庭破碎?世间万物都可用衡量,唯独感情不行、”
她相信婚姻吗?
不信。
相信爱情吗?
不信。
前有姜临跟宋蓉的破碎婚姻,后有贺希孟,她如何相信?
顾江年于她而言是特殊存在吗?
姑且是。
这个男人给了她呵护与依靠,也给了她温情,但这远远不够,不够她放下心中的那些仇恨与阴影。
顾江年望着姜慕晚,深邃的眼眸中蕴着看不见的阴暗,他望着人,低低的睨着她,锐利的目光恨不得将姜慕晚劈开。
“不是感情不能衡量,而是你根本不会衡量,姜慕晚,你站在你的立场上觉得三个月很短,但站在我的立场上,并不短,你说这么多冠冕堂皇的话不过就是在给你缺爱的心灵找一个解脱的借口罢了,前有姜临跟贺希孟,所以你觉得这世间所有男人都跟他们一个样。”
“你享受我对你的好,享受我给你的呵护,享受我对你的无条件包容,但你除了享受这段婚姻中我带给你的温暖之外,不准备做出任何回应,你这叫什么你知道吗?空手套白狼,说句不好听的,你跟贺希孟和姜临本质上是同一种人,享受一段关系却不愿给与回报。”
顾江年觉得徐放的话是有道理的。
多少跟姜慕晚这般的人都不相信婚姻。
姜慕晚是不相信婚姻,但她不相信婚姻时,也在向着贺希孟和姜临的方向去靠拢。
她不是单纯的不相信。
她在试探,站在边缘疯狂的试探。
即便他此时同她掏心掏肺,姜慕晚都会犹豫一番。
她缺的不是一颗去如何爱人的心,缺的是块镜子。
缺的是块照亮她自己内心的镜子。
【宋家人都及无情,对另一半无情,这是骨子里根深蒂固埋下来的东西,去不掉,他们是可以为了科研献身的人,从不会考虑自己身旁人是否能接受,这种凉薄你无法评判,因为无论如何,她们都是英雄,你开口,就是错】
以往,顾江年不能理解好友说的这句话。
但此时,能理解。
姜慕晚即便对他产生了依赖,觉得这段婚姻可行时,也不愿敞开心扉说一句真话。
不是他真的要揠苗助长,而是他怕,怕自己不伸手将这点苗头揪出来,姜慕晚转头能亲自将这点苗头踩下去。
姜慕晚能让这些情感起的悄无声息,也能让这些情感悄无声息的消失。
一个过分理智的女人对感情这种东西都会万分谨慎。
而姜慕晚就是这种人。
“你不是不爱我,你是怕爱我,你依赖我,对我撒娇卖萌抱着我哭都是因为真情流露,但你比较残忍,不会让这些真情存在过久,你说我在逼你,换句话来说,我是在引领你看清楚自己的内心。”
顾江年字字句句跟带着倒刺的柳条儿似的,每抽一下就带出点点血丝,而他每说一句话,姜慕晚面色便难看一分。
她望着顾江年,依旧在佯装镇定,依旧不愿承认顾江年说的话是对的。
“徐放言语之中尽是让我体谅你,寻寻渐进,不可操之过急,但你若对我无心,我顺着那套路去走也无何,可你真的是对我无心吗?姜慕晚,”顾江年说着,朝着姜慕晚寸寸逼近,一步一步往前。
而姜慕晚,一步一步后退。
“你对我有所依赖是因为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世间除了我再也无人会如我这般无条件的站在你身后,让你不顾及仁义道德去大杀四方,一旦你回了首都---------,”说到此,顾江年话语有所停顿,他缓缓摇了摇头。
“不不不、莫说是首都了,只要你夺得华众,你便要被那些仁义道德所钳制,你是个有本事的,短短几年将达斯做成了首都之最,让首都众人对你刮目相看,海外市场也开展的顺利,如你这般人,反杀回来本不该被姜家压着打。”
“你有所顾忌,顾忌宋家,顾忌你母亲,顾忌你舅舅,顾忌宋思知,顾忌宋家祖祖辈辈积攒下来的荣耀,即便你有十分本事,也只能施展三分,你身边,能人极多,但你回c市只带了个付婧。”
说到此,顾江年笑了,这笑起的很邪性,他站在姜慕晚跟前,双手缓缓叉腰。仰头望了眼天花板,再道:“别人权衡利弊之后会做出选择,你是权衡利弊之后明知除我之外再无第二选择,明知自己无前路可行,可你偏偏就不选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