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婧,”她侧眸,望向半跪在自己身边的人,浅笑嫣嫣开口:“我不甘心。”
“你不能因为你的不甘心把自己的余生都搭进去啊!”
付婧话语微扬,显然是急了。
“两权相害取其轻,孰轻孰重我们得分清楚啊!”
若是因为姜家搭上了自己的一生,那她这辈子还谈何报仇雪恨?
还谈何救赎?
一切不都是空谈?
“小孩才做选择,我什么都想要,”她说着,伸手从兜里掏了张黑卡出来,摆在茶几上,望着付婧,那目光没有前些时日的灰败之意。
更多的是历经风雨之后再见黎明的平静。
“十个亿。”
“哪里来的?”
“顾江年。”姜慕晚回应。
“顾江年那般心思深沉的资本家会平白无故借钱给你?”
顾江年其人,不无过多言语,在c市商场,只需道出名字,谁人不得言语那么两句。
那人手段阴狠,善于谋划,又怎会平白无故的给钱姜慕晚,且还是十亿数额。
“聘礼。”她轻启薄唇吐出两个字。
“你疯了?”半跪着的人猛的往后坐去,望着姜慕晚的目光带着浓厚的不可置信以及不能理解。
看着眼前人就像看疯子似的。
宋家的退路摆在眼前,她却接受了顾江年的条件。
此时的付婧只觉的姜慕晚疯了,不是疯了也是脑子不清醒。
“婚姻大事,嫁娶之道,三媒六聘一样都没有,你让将你养大的宋家如何想?她们将你养大成人难道是让你这么糟蹋自己的吧?你还拿不拿长辈当长辈?”
付婧觉得姜慕晚疯了,所以话语中咆哮之意异常明显。
望着姜慕晚的目光带着难以理解。
“你不是没有退路啊!何必出卖自己的婚姻?”付婧的不理解是有道理的。
在她看来,这人即便是季言庭也好过是顾江年。
那个男人,狼子野心,不折手段,根本就不是做丈夫的最佳人选。
“两年为期,”她喃喃开腔,望着付婧的目光多了有一丝深沉:“放眼首都与c市,谁会以十亿为聘娶我姜慕晚?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在我们这个圈子里的女孩子,婚姻走到最后都是两个家族的交易,竟然都是交易,那我为何不将好处握在自己手里?”
“婚期两年,各取所需,付婧,没有比这更诱人的条件了。”
一时间,付婧张了张嘴,所有的言语都卡在喉咙深处。
望着姜慕晚许久,那挺直的背脊缓缓佝偻下去,转身,靠在沙发边儿上,迎接他们的是一室沉默。
屋外的冷雨刷刷落下来。
屋内,姜慕晚将脑袋往下放了放搁在付婧肩膀上。
后者未动。
此时的付婧,内心深处百味陈杂,如同打翻了的调味台,所有复杂的情绪都搅拌在一起,令人难受。
她深知姜慕晚在救赎自己,可这条路,并不好走。
离开一个城市十六年,再转身回来,无人脉,无场子,一切都及其困难。
“此事,少不了顾江年从中兴风作浪,”良久,付婧用平淡的话语陈述出这么一句话。
“我知道。”姜慕晚靠在她的肩头喃喃言语。
“知道你还跳他的坑?”
“得顾江年者得c市,送上来的好处,不要白不要。”
“若柯朗那边是他的手段呢?”付婧再问,问归问,但她们二人都知晓那家赌场背后的人是谁,顾江年尚且没这个本事将手伸到天家人身上去。
“你把菜刀磨亮点,万一真是的,好让我直接上手。”
言下之意,柯朗那边若真是顾江年的手笔,提刀互砍只怕是跑不了的。
闻言,付婧笑了。
可笑着笑着,就哭了。
她伸手,将靠在自己肩头的姜慕晚搂进怀里;那淡淡的抽泣声在澜君府安静的客厅里响起:“我现在恨不得去扒了姜家老太太的坟,若非她,怎会有这些事儿?那个作妖的老太婆死这么早真是便宜她了,若以后我终老了,在阴司碰到了那个老妖婆一定要让她再死一次。”
“那可不行,你要长命百岁,”姜慕晚浅笑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