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漫不经心的姿态叫萧言礼看着都有些心颤。
季言庭牵着姜慕晚出来,面色不佳,站在麻将桌旁,话语隐忍着几分不悦:“我看也差不多了,今日就到此?”
这声询问,应当是无人会开口拒绝的,毕竟事发突然,毕竟姜慕晚被烫伤了。
季言庭这句话看似是询问众人,实则目光却落在了顾江年身上。
一个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在哪里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顾江年侧眸望去,视线落在季言庭身上,不咸不淡的道了句:“可行。”
而后,视线流转,落在姜慕晚脸面,话语间带着几分关心之意:“姜副总去医院看看,免得烫伤。”
言语这句话时,顾江年视线缓缓移至二人相握的掌心上。
霎时,姜慕晚只觉得,顾江年的视线,比开水还厉害许多。
开水烫伤只烫表皮。
顾江年的视线能戳到你的心窝子里去。
那滚烫的视线跟将从火炉里捞出来的烙铁似的。
仅是那么一眼,姜慕晚与季言庭交握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有几分要松开之意。
可好巧不巧,正是因为她这么一动,季言庭握着她的手不动声色的紧了紧。
“多谢顾董关心,”季言庭微微颔首,算是领了顾江年的关心之意。
若是在旁人眼里这句话是无大意的。
可这话,在顾江年眼里,就是宣布主权。
当着众人的面宣布姜慕晚是他的人。
谋了姜慕晚许久的人猛一听这话,脑子嗡嗡作响。
落在膝盖上的指尖缓缓拢在一起,不轻不慢的磋磨着,眼眸中,笑意渐深。
夹在另一只手上的烟冒着袅袅青烟,在这静默的包厢里,成了唯一的动态。
良久,这人不轻不重恩了声,算是回应。
且这声恩,颇为敷衍。
这日,顾江年夹着烟,望着季言庭与姜慕晚二人离去,且目光一直落在二人交握的手上。
凌晨一点二十五分,姜慕晚将走到停车场,电话响起。
见是付婧,伸手接起。
正欲询问,那侧,吵杂的声响中,传来一声急促的话语:“出事了。”
前行的姜慕晚脚步猛的一顿,在这空旷的地下停车场里,她默了两秒,才道:“别急,慢慢说。”
“柯朗在地下赌场赌博,将新加坡的那笔资金全都赔进去了。”
此时,你若问2008年从伊始到现在姜慕晚听过最大的噩耗是什么。
那一定是跟了自己多年的财务经理将她给坑了。
杨珊的算计,姜临的偏心都不足以让她心颤半分。
可这日,付婧这一声出事了,让她心头都动荡了。
千防万防,没想到后背被人捅了一刀。
此时的姜慕晚,站在凤凰台的停车场内,拿着手机,步伐稍有些虚。
似是不信,她再问:“你在说一遍。”
付婧狠狠的吸了口气,正欲开口,发现自己说不出半句话,她深知这笔钱对姜慕晚的重要性,她将一切都堵进去了。
华众,临县,她挖的所有坑都等着这笔钱去填补。
可此时,这笔钱,被柯朗全都拱手送给了别人。
付婧此时的心情,不比姜慕晚差半分。
身旁,宋思慎见她张嘴许久,未有言语出来,伸手拿过手机,沉稳有力开腔:“柯朗在地下赌场输了九个亿,钱没了,人被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