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姜老爷子将人从姜慕晚身边撤走时,管家是诧异的,询问为何。
老爷子如此道:“顾家与曲家最近走的极尽,想必余瑟想法跟我一致,既然双方都互相瞧不上,又何苦多此一举,如此防着呢?”
顾家与曲家。
姜家与季家。
一切好似两条平行线,慢慢的走上了各自的正轨。
可这正轨之下,有千百条暗线相互牵连。
顾江年在谋。
姜慕晚在算计。
二人都在不动神色的谋求自己想要的东西。
十月三十一日,姜慕晚当日便驱车前往临县酒业代工厂,欲要伸手将扬逸凡扼杀在摇篮里。
而这一天,她期待已久。
“整个c市,如果扬逸凡想将织品扶起来,必须找新的合作商,而临县酒业代工厂成了他们最近的首要之选。”
“扬逸凡接洽的如何?”后座上,姜慕晚伸手翻着手中文件,将临县酒业的资料细细看了遍。
“还在谈,据说钱没谈拢,现在处于僵持不下的阶段,”商人之间,做任何事情都讲究一个利字。
眼下织品受过重创,大笔赔偿金足以让他们喝一壶,若是临县此时狮子大开口,难保他们不会拿不出这笔钱。
“先去看看。”
这日上午,君华顶楼会议室内,一众高层正在进行季度会议,徐放坐在顾江年下方,安静的做会议记录。
安静的空间里,手机的震动声在此刻显得有些醒目。
徐放低头敲了眼,见是自己的手机,望了眼顾江年,后者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出去。
“徐特助,”那侧,男人浑厚的嗓音响起,夹着山风。
“你说,”徐放言语。
“华众姜副总到临县了。”
“知道了,”徐放闻言,收了电话。
转身进会议室,行至顾江年耳畔言语了句什么。
这日,会议室内众人只见为首本是面色沉静的男人在听闻徐放言语了什么之后,唇角的笑颜缓缓绽开,如同夜空中的烟火,渐渐绽放,耀眼,夺目,令人移不开目光。
修长的指尖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击着。
熟识顾江年的人都知晓,他有些许习惯,或喜、或怒、或算计时,都喜欢用指尖敲击物件。
而今日,会议室内众人斗胆猜测,这人心情,想必是极佳的。
这日下午,徐放送资料进古顾江年办公室,里头、有京剧声流淌出来,顾江年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面色平和,指尖在空中小幅度挥舞着。
那姿态,徐放跟他多年,未曾见过。
【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
炉火纯青的老生唱腔在音响里流淌出来,环绕着整间办公室,一曲空城计,耐人寻味。
旁人不懂,徐放懂。
此时、顾董是诸葛亮,
姜副总是司马懿。
而临县就是西城。
这场角逐,谁胜谁负?此时已成定局。
“签了?”京剧环绕的办公室中,男人低低沉沉问了这么一句。
徐放猛地回神:“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