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秒,只听“唰”的一声,他的声音已是戛然而止,鲜血自碗口大的伤口中喷涌而出,脱离了身体的脑袋顺着大土坡滚落了下来。
“砰!”
快要滚落到吴良身边时,终是被典韦一脚踩住。
“唉……”
事已至此,阿普丘只得发出一声叹息,将头偏向了一边。
他也不是没有经过事的人,心中清楚吴良的那番话并非没有道理,只是不愿再增添新的杀戮罢了。
他的这个学徒也是个苦命人,父亲在其年纪尚小的时候便一命呜呼,母亲一人尝尽人间苦楚将他养大,幸得阿普丘赏识做了学徒才算是过上了安稳日子,如今这学徒一死,恐怕便要苦了他那含辛茹苦的母亲,因此阿普丘才会心生不忍。
事实上,就算这个学徒这次能够不死,阿普丘也会与他断绝师徒关系,这样的学徒他也不敢再用。
如今事已至此……罢了罢了,怪只怪他猪油蒙了心,自作孽了。
……
“既然已经化解了一些误会,请恕小王冒昧,再请教阁下尊姓大名,如此小王才知应该如何书写降书,此事万不可出了差池。”
斩杀了这名学徒,鄯善王自觉已经在一定程度对吴良进行了弥补,却也知道此事还不算完,因此不敢抱有任何侥幸心理,接着此前的话题继续问道。
当然,在搞清楚吴良是否是个野心家之前,他也依旧不肯轻易下来。
而方才吴良已经大概猜到了鄯善王想法。
自然也已经想通了那个一举两得的完美对策,当即淡然一笑,不答反问道:“你可听说过曹孟德?”
吴良断定鄯善王一定听说过曹老板。
鄯善国本就是大汉西域都护府的属国,就算近些年中原内乱,鄯善国已经趁机独立,作为大汉的邻国也一定密切关注着中原的风吹草动。
毕竟大汉的任何局势变动,都将对这些小邻国带来极为巨大的影响,而只有随时密切把握中原局势,根据实际情况做出正确的抉择,鄯善国这样的小国才能在这场巨大的变革之中生存下来,或许还能获得难以想象的红利。
“曹孟德?”
鄯善王闻言神色微妙,颇为震惊的望着吴良,“可是那个力克黄巾军,如今称霸兖州、徐州的曹孟德?难道阁下便是……”
他果然对远在几千里之外的中原局势了解不少。
“莫要乱猜,曹使君日理万机,哪里有功夫来此处浪费功夫,我不过是他麾下的一员中郎将罢了。”
吴良摇头说道。
“原来阁下竟是一位将军,难怪竟有如此本事!”
鄯善王咋舌。
“在曹使君麾下的一众将军当中,我不过是本事最不济的人,若是换了其他将军,你这扦泥城只怕早已夷为平地了。”
吴良果断极为谦虚的说道,脸上挂满了又怂又弱的表情。
事实上,曹老板真正的亲信都心知肚明,曹老板目前为止便只封过一员中郎将,那就是他这个“司史中郎将”,就连此前最受曹老板倚重的夏侯惇也依旧还是一员校尉,什么时候升职还是个未知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