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种事经不起多想,尤其是对于吴良这种谨慎多疑的人来说,一旦心中产生了猜疑,又岂是想不去想便能够不去想的?
“杨万里!”
返回院内的途中,吴良忽然将杨万里叫到了一边。
“公子,何事?”
杨万里看出了吴良的不安,连忙压低了声音疑惑问道。
“你即刻带人出去购置一批木炭、火油与个头小一些的小口铜罐、铁罐,如果找不到铜罐、铁罐,陶罐也可以代替,记得罐口一定要小,木炭要全部磨成粉末,我有大用!”
吴良正色说道。
“诺!”
杨万里虽不知吴良究竟要这些寻常的东西有什么大用,却也不敢多问,连忙带了几名瓬人军兵士出去照办。
……
半个多时辰后。
杨万里等人已经找回了吴良所需的木炭粉末、火油与铜罐、铁罐,这种寻常物资在贸易发达的扦泥城内很容易便能够购得。
吴良随后只带了典韦一同进入存放随行物资的屋内。
如此鼓捣了半晌之后,浑身乌漆嘛黑的吴良与典韦从里面出来,又叫人从院内的水井中打了些水简单冲洗了一下,这才前往位于隔壁的阿普丘家中赴宴。
值得一提的是,此刻的扦泥城并不缺水。
虽然此地一年四季都没有什么雨水,但扦泥城紧邻塔里木河的支流孔雀河修建,因此随便从地上打一口井,只需打到三四米的深度,便已经可以享用到孔雀河通过地下渗透而来的甜美淡水,足以满足当地居民的用水需求。
阿普丘亦是十分好客。
非但为吴良等人准备此地特产的哈密瓜,还特意宰杀了两头羊,制成了外焦里嫩烤至金黄的烤全羊。
至于酒水,则是此时中原很少见到的葡萄酒,一开封清香便扑鼻而来,教人迷醉。
这可馋坏了随吴良一同过来的瓬人军骨干,见到这些美食便一个劲儿的咽起了口水,眼睛都有些直了。
“诸位,请尽情享用吧。”
阿普丘命仆人将东西全都上齐了之后,笑呵呵的做了个请的手势,补充说道,“这些酒食我已命人取了一些送去隔壁,亦是不会怠慢了与阁下同行的人。”
“多谢阿普丘先生款待。”
吴良倒并不担心阿普丘做了什么手段,将隔壁的兵士们也给一锅端了。
因为来之前他已经下过命令,命隔壁兵士严阵以待,不但不得轻易食用阿普丘送去的食物,更不得饮用阿普丘送去的酒水,一切待他回去之后再说。
而他与瓬人军骨干,则一定会在半个时辰内返回,倘若发生延误,瓬人军兵士便会有所行动……
阿普丘又自怀中摸出一块羊皮,送到吴良面前说道:“还有阁下要的地图,这幅地图不仅绘制了扦泥城周边的情况,整个鄯善国的情况都包含在内,请阁下过目。”
“有劳了。”
吴良摊开羊皮粗略的看了一眼。
与他此前了解的差不多,紧邻扦泥城以北的便是自塔里木河中流出的支流孔雀河。
而扦泥城的东南方向,则是与孔雀河想通的极为广阔的罗布泊,不过这时候罗布泊还不叫罗布泊,而是沿用了《山海经》中的名称,叫做“泑泽”。
“泑泽”比吴良想象中的还要大出许多,看地图上的比例,便是几十个扦泥城加在一起亦是有所不及,估摸着最起码得有几千平方公里。
并且与后世的罗布泊不同,此刻的“泑泽”尚是一片汪洋,而非干涸的盐沼。
其实这倒也无可厚非。
据吴良所知,在后世1931年的时候,罗布泊测量出来的水域面积还有1900平方公里。
而到了1941年,人们再次测量罗布泊时,它的面积不减反增,更是达到了后世人无法想象的3006平方公里。
如此一直到了1972年,罗布泊才彻底干涸,变成了一片寸草不生的死亡盐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