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见过祖师爷,宇文禾乃是我家先祖……”
孙业连忙小心翼翼的跪地拜道。
“哈哈哈……”
“河神”忽然仰头大笑,“当年宇文禾胆大妄为,竟敢带人前来盗吾陵寝,吾虽未能将其赶尽杀绝,想不到几百年后他的后人竟主动送上门来,倒也了却了吾这一桩藏了祭拜心事,从今往后,世上便再无人知道公输冢的事情了,善哉善哉。”
“……”
闻言孙业并未为自己辩驳,只是再将身子伏低了一些,宛如朝圣一般,完全就是一副死得其所的认命姿态。
“公输前辈,贸然前来打扰确实是我们不对,不过咱们能不能打个商量?”
吴良却并不放弃,紧接着又拱手说道。
“打个商量?”
“河神”止住笑意,有些好笑的看向吴良。
“首先我要申明一点,我们此次进来,并未擅自损坏前辈墓中的物件,这战车你也知道,其实是‘木鹊’搞坏的,还有那机封,若非那些‘绝户桩’忽然升起,我等实在没有时间再做处置,也定会想方设法为前辈复原。”
吴良还真就腆着脸与鲁班商量了起来,“我们真的没有恶意,而且我还可以保证,我们出去之后绝不会对任何人提及公输冢的位置,保证前辈不会因为我们而再次受到侵扰,所以……前辈能不能大发慈悲放我们一马,请前辈相信我们,此举对于前辈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你觉得呢?”
“河神”不置可否的反问。
“前辈可知我进入公输冢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吴良接着又道,“其实我是一名史官,专门书写传记的史官,此行我的主要目的便是要更全面、更立体的了解前辈,为前辈重新立传,消除后世对前辈的许多误解与毁谤,前辈你有所不知,自打秦国统一六国之后,各国史书皆遭受了严重损失,因此如今世上留下的有关前辈的传记只有只言片语,而且这些留下来的只言片语还全都是对前辈名声不利的记载。”
“其实给我印象最深的,便是前辈被墨子所屈的事情,那里面干脆将前辈的发明创造写的一文不值,反倒将墨子捧到了极高的地位,仿佛前辈各方各面都在墨子之下一般。”
“原本我也以为这些史书所载便是事实。”
“但当我进入公输冢之后,桩桩件件领略过前辈的发明创造,方知前辈的逆天才能,那些史书竟如此诋毁贬低前辈,以此来抬高墨子的名声与地位,哪里有史官该有的实事求是的严肃精神,简直就是信口捻来!”
“我不知道前辈什么脾气,若换作我,便是真葬入地下数百年,也定要将棺材板掀开告诉世人什么才是真相,什么才是事实!”
“所以请前辈放心。”
“若是前辈能够放我一马,我定会重新修撰史书,将前辈的丰功伟绩一样不少的告知世人,教他们明白谁才是真正的匠师,谁才是沽名钓誉之辈!”
吴良越说越是愤慨,那副愤世嫉俗的模样,仿佛承受委屈的不是鲁班,而是他吴有才一般,把众人都给听懵了。
不过他说的也确实是事实,还原历史真相正是他的主要目的。
而这些史料也是真的,毕竟吴良也不知道存在了这么多年的鲁班魂魄是否通过一些特殊的渠道了解过这些史料,若是乱说被揭穿的话,那就真没得谈了。
当然。
有关“绝户桩”的事情吴良只字未提,虽然鲁班与东汉年间的人们,可能并不觉得“打sheng桩”是什么不好的事情,但后世确实对这种习俗极为反感,在不知道鲁班对此什么态度之前,他自然不会主动提起这样的“黑料”。
“呵……”
听了吴良的话,“河神”却是又发出一声冷笑,不冷不热的道,“你说的这些事情,吾早已有所耳闻,不过吾对世人如何评价并无兴趣……你的时间不多了,吾劝你莫要再做无谓的抗拒,你们谁都休想离开此处。”
“呜呜呜……”
随着“河神”的话音,吴良等人已经听到了身后传来蠢蠢欲动的低吟。
回过头去。
那一群“无魂之人”已经进入了随侯珠的照射范围,此刻正保持着各自不同的诡异姿态向吴良等人行来。
它们的行进速度并不快,但却给吴良等人极强的压迫感。
尤其那还是一群血肉模糊又肤色诡异的孩童,并且保持着狰狞而又嗜血的神态,这样的画面着实令人心悸。
他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