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卿醒来时已经是傍晚,宴会开始的前夕。
诡异的是从头到尾没有任何不长眼的人前来打扰,完全不符合布特家繁复的规矩。
就像当初那整整一个月,平静得可怕,若不是每天照常有佣人忙碌进出,她险些以为布特庄园成了空城。
时卿去那一排衣服上随手挑了一件,自己不紧不慢地换上。
借着厚重窗帘透进来的月光,能依稀看见凌-乱的床铺,被子的一角垂落在地上。
男人还睡得安稳,露出半截肩膀。
这个人是她的,从里到外,全部都是。
这样的认知让时卿莫名地愉悦。
她正想着什么奇怪的内容,便看到男人单手扶着头、撑着坐了起来。
说话的声音干涩沙·哑得过分,也不知道是不是嗓子喊-哑了。
“大小姐……”
时卿自己系着领口的绸带,闻言有些戏谑地歪头看他:“还能走?”
无辜的眼神,好像男人这副被蹂-躏惨了的模样跟她没什么关系似的。
特莱恩的喉咙更加干了:“……可以。”
他有些艰难地起身。
一件件地穿上早已备好的晚礼服。
剪裁得体的西服包裹住男人完美的身躯。
他微红的眼角像是哭过,又好像没有。
用金丝眼镜掩盖住几欲-泄-出的锐色。
一股斯文败类的气质扑面而来。
他的身体和灵魂,终于完全地属于他的大小姐。
仿佛漂泊的航船找到了港湾。
窗帘拉开后,晚霞的暖光照耀进来,让昏暗的房间亮堂了些。
那个小玩意儿还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特莱恩的意识不断回笼,想到自己叫-床的模样,眼神莫名暗了些。
时卿一只手提着裙摆,一只手挽着男人的臂弯,语气带着些餮-足的愉悦:“走吧。”
她又侧头安抚道:“你要是走不了,这宴会就不去了。”
特莱恩轻微低头:“我依然可以陪您。”
他从来不会扫大小姐的兴。
明明玩过了火,却还是穿戴齐整地参加宴会。
任谁也想不到,这个身着得体的西服、宛如贵族绅士的男人,在床-上那样地荡-漾。
不管主人有什么样的要求,都能毫不抗拒地选择服从。
伴着心-脏在胸-膛里的重音,男人急-促的喘-叫落在时卿的耳朵里,是那样地动听。
娇-媚而*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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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园里,端着酒水的仆从有序来往,老伯爵游走在宾客群间,觥筹交错。
时卿这才恍然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老伯爵了。
城堡里只有她和特莱恩两个人的日子,让她险些忘掉这是小位面。
艾伦一见到她,便快步地前来,弯身行了一个完美的绅士礼:“美丽的小姐,许久不见,你可安好?”
他想要执起时卿的手落下一个礼仪式的吻,却被她身旁的男人吓退。
艾伦竟然也不恼,反倒耸肩大方地道:“真是可惜了。”
“但愿我下一次能有这个荣幸,亲爱的克里斯塔尔。”
走之前,艾伦甚至朝特莱恩微笑了一下。
类似挑衅。
特莱恩的手指微动,眸色变得危险。
下一次……
觊觎大小姐的人,没有下次。
008试探性地开口:【宿主……艾伦好像变了……】
说话的气场根本不符合他的身份,跟上次见面的模样几乎截然不同。
时卿接过特莱恩递过来的果汁,抿了一口。
确实变了。
艾伦已经不再单纯是那个理智明哲的青年伯爵,不过短短一月,那双向往权利的眼睛里就多了几分本不该有的淡然傲慢。
竟开始戏谑行事。
008想着过去一个月城堡的不正常,犹豫了一会儿,说出了一个猜测:【那个啥……这个位面,可能变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