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盈也没想到辛程这么快就把事情给解决掉。
他走的时候司隶院府衙正门,周衍亲去迎的他进门,一路把人请到了三堂来见。
赵盈看他进门的时候简直像一只开了屏的花孔雀,不过不是为求爱,而是为邀功,总之相当显摆就对了。
于是眼皮抽了抽,叫他坐,也不问,就等着他自己开口。
周衍没打算退出去,横两步坐到了辛程对面去。
朝中局势他既知,自然也就知周衍如今乃是赵盈麾下心腹之人,便没什么可避讳的。
他大喇喇坐下去,嬉皮笑脸叫殿下:“我六弟受了点剑伤,不知城中有什么名医可请,所以叫我来请殿下帮个忙,拿殿下的帖子到宫里请个御医去看看。”
赵盈眼皮跳的越发厉害:“辛六公子受了剑伤?”
他邀功似的频频点头说是呀:“我干的。”
周衍眼角一抽:“二公子这是?”
辛程笑嘻嘻的,也不看他,目光始终定格在赵盈身上:“殿下不是说,我也不过如此吗?我与殿下说的很清楚,他敢背地里坑我,我就有办法叫他服我。”
这人是个什么路数?
赵盈觉得她行事路数就已经够野了,这还有个更野的呢?
刀剑相向,对自己的亲弟弟?
她啧声轻叹:“你拿剑刺伤他,他就害怕了,松口了,妥协了?”
那应该不是辛恭,这也太窝囊了点。
果然辛程笑意冷却一些:“那倒也算不上,不过是我给了他一剑之后他老实多了,肯跟我谈一谈之后究竟怎么办。”
赵盈挑眉望他,不接他话,他就自顾自继续说:“我始终是心向殿下的,回家的路上也想的很明白,殿下并非不信我,否则也不会与我多说废话。
只是殿下处在这个位置上,身边不养闲人,更不养废人,我家宅之中发生的事,辛恭在我眼皮子底下捣鬼,我一无所知,殿下不满,自然应该。
辛恭他要三个月,在朝堂站稳脚跟。
他承淮安郡公爵位,自与我不是一路人,他想与我切割开来,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这样说殿下可明白吗?”
明白,当然明白。
辛恭唯恐辛程所作所为会拖他下水。
现而今在朝中无根无基,一旦涉足党争,叫人以为他和辛程是一条路上,跟她同坐一条船,往后麻烦接踵而至,他根本不想去应付。
可要站稳了脚,他做的绝一些,干脆和辛程分府别居,那些老狐狸们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麻烦自然都是辛程的,与他辛六郎一概无关。
人家说亲兄弟明算账,辛家这两兄弟理解的还真是够透彻。
“所以这就是你拍着胸脯跟我保证的,一定妥善解决?”
辛程嗨呀一声,真是相当不客气的以一种极其熟稔的口吻与她讲起道理:“殿下要看长远,这一回和他谈妥了,往后都不怕他使阴招下绊子,这三个月是委屈一些,可委屈的自也不是殿下。
殿下前些时日风光无两,那样得意,如今正是该韬光养晦,敛尽锋芒的时候。
那小徐将军若退柔然收失地,大捷回朝,于殿下又是脸上增光的一件事,似我这个辛氏宗子,其实现在暗搓搓的帮殿下办上两件事就很好,反而不宜大张旗鼓。
殿下这样想一想,此事我解决的岂不堪称完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