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扬州府的风光最好,便是入了秋也是有好风景的。”
她得意之余还有讨好。
赵盈心道果然没料想错。
宋乐仪掩唇咳嗽,打断她的殷勤,又偏不理会她,只叫夫人:“我是久病缠身的人,给贵府添麻烦了,夫人特意布置满庭芳,我很喜欢,本来一进府就该来拜见夫人,谢夫人一番心思的,倒拖到这会子。”
黄氏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我瞧着你脸色还好,不像三丫头,病了一阵子,整个人都蔫儿了。
我不知你多大年岁,我这三丫头今年十七了,你们小姑娘家大概都喜欢那些花花草草,家里又有宝石玛瑙做的盆景,看着也富贵。
满庭芳好久不住人,二郎说起是宋大公子专程托付的朋友,又是为治病来的,我整日也没别的事要忙,你既喜欢,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了。”
她言行举止大方得体,一看便知是大家精心养出来的,年轻在家做姑娘时,不知是何等明艳无双。
郑氏闹了个没脸,面色沉了沉,给许四姑娘丢了个眼色。
黄氏只当没看见,却拦了一句:“我们家这三个女孩儿,从的是晚字排行,三丫头闺名晚如,四丫头闺名晚明,小五年纪最小,被我惯坏了,懂些事后非要跟她哥哥们取一样的名,她父亲也骄着她,就给改了棠山为名。”
许棠山,是个很……特别的名字,也足可见这位五姑娘的确受宠。
大抵是老来得女,都是如此吧。
赵盈不免多看了许棠山两眼,所以她从前的闺名应该是晚棠。
黄氏对庶出的四姑娘似乎是一视同仁,人前介绍起来绝不厚此薄彼,是她身为嫡母的气度。
宋乐仪抿着唇笑了笑,一一点头,算是见面礼:“我单名一个仪,舍妹单名一个元。”
郑氏却仍旧不甘心,大概是觉得赵盈比宋乐仪好说话也更好拿捏,夹了一筷子笋干放到了赵盈面前的青瓷莲花碟里:“扬州府的油煸笋干也是一道极有名的菜,元元你尝尝。”
赵盈横过去一眼,郑氏恍惚以为自己看错了,总觉得小姑娘的眼神冰冷,阴恻恻的,莫名骇人。
她脸上的笑也僵了一瞬。
宋乐仪深吸口气:“我妹妹也是从小让家里宠坏了,除了爹娘和我们兄妹,最不爱听旁人这样叫她,是要生气的。”
黄氏乜了郑氏一回:“少说两句话。”
郑氏明显就是不服气,但宋乐仪的话让她如鲠在喉。
许晚明本来应该也有一肚子的话,直到此时才乖乖闭上了嘴。
赵盈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等真正开了席,也只有黄氏和许晚如说起几句闲聊的话时,她才挂着笑容回两句,至于郑氏和许晚明,她连多看一眼都不曾有。
一顿饭吃的赵盈浑身别扭。
大风大浪的场面都见多了,可唯独是这些女人们勾心斗角耍心眼,她最不爱应付,也极少应对。
好容易吃完了饭,许晚如要吃药,吃完了药得休息,黄氏心疼女儿,每每都要陪着她,又不好叫赵盈和宋乐仪一起,便吩咐人送她们回满庭芳。
至于薛闲亭,一顿饭吃下来,大概是跟许宴山相谈甚欢,就约好了要出去一趟,也不知要去做些什么。
他自然不放心两个姑娘,但赵盈细细盘算,郑氏吃瘪,一定还有别的手段,薛闲亭守在她们身边,郑氏也不敢太放肆,是以拉了他交代了几句,叫他放心跟着许宴山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