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衍重重喘了口气,显然是有些不高兴了。
赵盈抿紧了唇角:“皇叔在生我的气?”
“有句话,想问问你。”
他不答反问,叫赵盈下意识的坐直了。
她后背绷的紧,身子再没那么直挺的。
赵承衍的语气不似他素日里的温和,严肃认真之余,是真的能听出一丝愠怒的。
只是赵盈不太明白,她方才一番话,是哪里惹恼了他?
她眯了眼:“皇叔有话问我,我当然知无不答,可您这样严肃正经,平白吓唬我吗?”
赵承衍倏尔冷笑:“赵盈,在你的心里,皇位是什么?”
皇位是什么?
掌生杀大权,断人生死。
九五至尊,四海称臣。
但显然这不是赵承衍想要听到的答案,赵盈甚至很难在极短的时间里弄明白他缘何有此一问,而他又究竟想从她嘴里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于是她索性闭口不言。
果然赵承衍笑意又冷三分:“这就是你说的知无不答?”
“皇叔这个问题问的突然,我从没想过,怎么答你?”
“你从没想过,就敢大言不惭跟我说你想做皇太女?”赵承衍一直放在书桌上的那只手,一点点的攥紧成了拳。
赵盈深吸口气:“皇叔有话不妨直说?”
“我观你行事,大多时候也都算周全,不至于是个瞻前不顾后的糊涂人,可有的时候——”他话音顿住,眼底的冰冷变成审视,“有的事,你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每每我问起你最坏的打算,你都告诉我,同你父皇撒个娇,哭诉一场,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声音还是凛冽的:“那你何不现在就到清宁殿去跪求你的父皇,叫他下一道诏书,册立你为皇太女呢?”
赵盈倏尔长松了口气。
她明白了。
但她觉得挺冤枉委屈的。
她甚至觉得赵承衍可能脑子不好。
高兴的时候她就是小孩子,随便撒娇撒泼,不高兴的时候就是她只会靠撒娇得到自己想要的?
这算什么毛病。
赵盈也被气的不轻,胸口处起伏了一场,赵承衍看得分明:“你觉得我说的不对?”
她尖尖的下巴高高扬起:“您说的当然不对。”
于是他挑眉不语,给足了她分辨的余地。
这样趾高气昂的做派,她真是少在赵承衍身上看到,但他做起来其实得心应手,到底是出身尊贵,天家威严与贵气是刻在了骨子里的。
赵盈心中嗤笑,面上当然也不会刻意压着,带出了几分来:“我并不是头一次说这样的话,从前也说过,也真真切切的做过,撒个娇,哭一场,好多事情都能过去,皇叔为什么今次生气质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