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那剑意带着凌厉的风声欲划到他颈间之时,却听得锵然一声脆响。
竟被打落在地。
楚二郎怔怔回头,看见的一个女子冷峻如霜的眉眼。
“你是……江小将军?”
没听到女子答话,只见她已经横刀与胸前,毫不留情地出手,将对面的人击落马下。
她身周的将士亦听其令,成批的将士压上前,几乎将局势在须臾间便扭转了过来。
“江淮,你也要谋逆犯上不成?”
女子跨坐与红马之上,飒爽长发结成辫,迎风飘动起来。
她眉眼沉下来,冷笑一声。
“什么叫我也?我不信翎儿会谋逆——”她长剑一指皇子府外,道,“你们说顾府谋逆,可百姓却不这样想,世人皆是长眼睛的,也都分得清好坏,你们违背民心强杀强压,难道是上位者应该有的作为吗?”
“我等皆听从陛下之言,小将军若是不听,那便是与朝廷作对!”统将厉声开口道。
长剑被她轻掷起,在手中翻了个翻,染着鲜血的那一刃正对着统军将领,眸中亦带着狠戾,已然表了态。
那鲜红的刃被光折射出漆红血腥的光芒,直直地映到那统将眼底,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江淮挑眉,薄唇一张一合,声音冷寂。
“敢动翎儿,来一个我杀一个。”
“你……你好大的胆子!给我上!不必留情!”领将亦下了死令,神色阴鸷至极。
内院之中的二人听见了外间的声音,秦寻神色一松,“她回来了,她手中将士应当不少,够我掩护你出去了。”
苏翎脸色苍白如纸,攥紧了手,点了点头。
外间以为有了江淮的参与,兵部那些人渐渐从僵持的局面退败下来。
江淮很凶,眼眸之中腥红之意明显。
从前她尚不甚理解,秦寻口中所说的皇帝为何竟有那般不堪,如今亲眼所见,对一介孕妇下死手,还要冠上一个谋逆的反名,果真是半分良知都没有。
长剑在她手中似乎有了灵魂一般,利落地游荡在敌人之中。
方寸之间,皆无活人。
回身瞧了瞧三皇子府,江淮见得有二人身影自侧门之间走出,眸心微动,伸手召集身侧侍卫,将面前各方统军的路挡得严严实实。
“江淮,放走逃犯,乃是死罪!”统军领将厉声喝道。
“我倒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把我告到御前去。”江淮冷声道。
正在此时,那边却忽然来了支援。
“什么事闹得这样大,这么久还未解决,你是干什么吃的?”吴巡将见到京中统军在此,眉眼不善。
京中毕竟是京中,各方兵将领路四通八达,只要有须臾动静便能惊动上层,能够拖延的只是时间而已。
秦寻本同苏翎走着,见身后来了大军,骤然回过头去。
人数上几乎四比一……这样的局势,如何全身而退?
江淮定定地看着那姓吴的上将,冷笑一声。
倒是凑巧。
便是他当时做了司管北汜的副将,父亲被人射穿膝盖骨之时,他美其名曰回防护住大本营,其实就是临阵脱逃!
看着江淮的神色,秦寻神色一顿。
“江淮!”
“你们走你们的,我可以,”女子话语沉静,似乎还回眸看了他一眼,定定道,“相信我。”
女子声音掷地有声,像是挟裹着无边的痛恨。
“为国杀真正的逆贼,本就是将领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