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庭院中冬意瑟瑟。
精致而华美的装潢被积雪所覆,像是要把不为人知隐秘随着下渗的雪水葬入尘埃。
北风徐徐扫过庭院落叶,叶落之处了无回声。
……
正月过后。
京中气氛终于活络起来一二。
大街小巷烟火之气不绝。
但活络亦不代表平静。
还未出二月,京兆尹府的大门就被女子敲开。
女子模样瘦弱,却神色坚定地击鼓鸣冤,一纸血书状告其府中老夫人,称其不配为诰命,因她在几十年前谋害过府中老爷。
这样的事情在京中本就十分稀奇,更让人觉得吃惊的,称这二人涉嫌谋害的正是苏府二房前些时日被抬为正房的苏府夫人柳思娴。
而她所称被谋害之人,正是忠勇侯。
苏云言自去岁年底便染了不知名的恶疾,身体日日衰败,听闻京兆尹上来调查此事的缘由,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柳思娴瞧,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竟是一口血吐了出来,将前堂青砖地染得血红。
接下来便病势急转直下,没过几日便已奄奄一息。
而苏府老夫人本恼恨交加,痛骂与她,却见她拿出桩桩件件同当年有关的证据,直让人辩驳不得。
老夫人哑口无言,哭着喊着称家门不幸。
怪就怪在苏云言往日里实在太过信任柳思娴,什么都不曾避讳过她,这样一来二去,也不知晓用了多少时日,终于让她收集全了证据,将当年忠勇侯之死所隐瞒下的真相寸寸浮出水面得见光明。
证据确凿,老夫人诰命自然被摘,皇帝无心料理旁人的这些家务事,但忠勇侯毕竟曾经是国之功臣,竟为妇人所害,断没有轻易揭过的道理,只给了白绫直接赐死。
情急之下,老夫人在府中后堂翻当年先帝赐下来的丹书铁券之时,却见对面站着一个女子,手中握着赤色东西在她面前一晃。
正是那保命的丹书铁券。
连恐吓带恳求地威胁着对面女子,皆不管用。
柳思娴只冷冷看她,道,“我自苏云言卖女儿求荣的那一日起,便心下发誓,定然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老夫人定定地看着她,声音震惊又带着狠厉,“你疯了不成?难道你不是苏府二房的人?一家子的人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柳思娴冷笑一声,道,“好一个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不最是喜欢你这儿子吗?正巧黄泉之下同他作伴,也省得他寂寞孤单,如今还想挣扎独活,可非你爱子之道。”
“你……”老夫人瞳孔紧缩,连声道,“我便说云言病得蹊跷,果真……果真是你!”
“是我又如何?我就是要你们所有人都给我女儿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