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太尉的脸色沉了须臾,半晌后才又开口道,“这一遭是咱们理亏,就算吃了苦头也得认了。顾大人一没违规,二没攻击与你,倒是你又是将球故意打出场外,又是压着人家的球杆。就算你想让为父给你讨个公道,也得有公道可讨才行啊!”
“顾锦和此人不简单,你不要随便招惹于他。你也老大不小了,为父本以为你已经成熟了不少,谁知你还会做出如此幼稚之事,让整个柳家都陪你一起丢脸。正巧你叔父从京外归来,你便去和你叔父好好学学这为人处事上的讲究吧,要不然柳家以后,非得毁在你手里不可!”柳太尉阴沉着眉眼诫告道。
柳诚最是打怵柳尧。
柳尧每每见了他,都是好一顿责骂,从来不曾给过半分好脸色。
眼下听自家父亲如此说,连连摇头道,“爹,我还是不去了。孩儿知晓这一遭是自己错了,还是在家中好好归省,就不去惹叔父烦忧了。”
“你这个孩子,如今连你爹的意思你都敢违背了?”柳太尉声音拔高了几分,眉宇之间隐隐有了几分怒色,瞪着眼睛看向柳诚。
柳诚知晓今日本就让父亲不快,不能再惹气了,眼下自己不宜再开口,连忙看向一旁的苏婉容。
平日里瞧着是个有主意的模样,怎么今天像个木头一样在那边杵着?
他养着她就是为了让她在府上白吃饭的?
苏婉容心中本还在想着今日在跑马场上的事。
以前只是瞧那苏翎不顺眼,以为她嫁入了顾府定然不会有好日子过。
可今日一瞧竟发现那顾大人竟对她这般在意,竟还亲自下场为她赢脸面,还把柳诚哥哥逼成这个样子。
恨意和不甘在她心里交杂了良久,让她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察觉到有尖锐的目光朝自己投掷过来,苏婉容反应过来,霍然抬起眼。
见柳诚和她使着眼色,她沉了沉心思,把纷杂的想法压了下去,心中倒是涌起些欢喜来。
自从嫁到柳府这些时日,柳诚都对她颇为不待见。
口上说着什么因为她有了身孕故而不和她同房安置,可实际上旁的府上,就算是主母有了身孕,老爷不与其同房,也是可以歇在一处的。
分明就都是借口而已。
眼下他终于需要她了。
压下唇边寡淡笑意,苏婉容换上一副乖巧的神色,缓步走到柳太尉身前徐徐跪下,柔声开口道,“父亲,婉容刚怀孕不久,有时候只觉得心慌的厉害,还是希望时陵能陪在我身边的,时陵若去了柳叔父那里,叔父定然又要拘着他让他好些时候都不能着家,婉容腹中的孩子定然要思念时陵了,还望父亲母亲体谅婉容这一番心思,准许时陵多陪陪婉容。”
柳夫人瞧了她那弱不禁风的姿态一眼,皱眉侧过了头,没说话。
她最是不喜这样的女子,浑身上下一股妾室做派,跟她那个当了人家半辈子贱妾的娘一模一样!
苏家二房行事也是够卑劣,竟靠算计时陵把这贱女子送到柳府上。
也就是看着她如今腹中还要柳家的血脉,要不然她以为她能活到现在吗?
现下还敢站在这里置喙,哪来的脸?
苏婉容感受到被人嫌恶的目光,只是这些时日在柳府上也受得惯了,眼下也只是脸色微白了几分,没什么别的表现。
到底还是柳太尉开了口,虽然脸色也不是很好,但却顾及着她腹中的孩子,道,“你有孕在身,就别跪在地上了。”
“这么说,父亲是肯答应了?”苏婉容没有立即起身,浅笑着抬起眼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