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他警惕地转过身,眸色锐利了须臾。
半晌不见有人,倒是有一只狸花野猫的身影出现在草丛的另一侧。
顾昭神色这才放松下来些许。
他这些时日果然是太疲累了,竟连一只猫走过的声音都能听成人留下的声音。
他又隔着窗瞧了瞧那瘦弱的狸花猫,神色微动。
从前他院中也总是有野猫闯进来,可现在这猫若是还时不时进来,她瞧见了恐怕又要怕得不行。
想起她那日慌成那个六神无主的模样,顾昭唇边忍不住勾起淡淡弧度,疲惫从眉宇间一扫而空,连带着整张脸的轮廓都变得柔和起来。
这世上竟还有怕猫怕成那个样子的人。
他轻轻摇了摇头。
不过想归想,他还是抱起了那只狸花,朝前厅走去。
前厅的热闹已经渐渐散去。
唯有几个人还未走,秦寻正和江淮坐在一处喝酒。
这婚宴原本是不该请到女儿家头上的,然而江淮一听顾大人是要和苏翎成婚,干脆直接拿着老爹的请帖过来了。
众人皆知中领军家的江淮不能以寻常女儿家度之,故而也没人拦着她。
她来这原本是为了要去护着苏翎的,她见旁人娶亲的时候,那架势都极为吓人,甚至有闹洞房把门板撞碎的,不成想来这顾府之上的宾客还真没有几个敢造次的,倒让她这一身功夫不知去哪里伸展。
“来顾府上的人倒安静。”江淮喝得面色微红,颇为不解地看向秦寻。
“虽说婚礼都有闹洞房灌新郎的规矩,可谁敢在顾大人府上胡来,还想不想活了?”秦寻看着穿着喜服走过来的男子,淡笑着和江淮又碰了一杯。
他面色照前几次同江淮喝酒的时候从容了不少,这当然离不开日常苦练酒量的功劳,他今天一定得给她喝趴下才算真男人!
走过来的男子目光冷漠地掠了一眼这一桌案的空酒壶,道,“再喝劳烦自费。”
“……”秦寻一噎,随即看向他不甘道,“不厚道啊顾大人,给你看了那么多年病我也没收你钱啊!”
“你看好了?”男子睨了他一眼,轻飘飘问道。
“……”秦寻有点憋气。
竟然无法反驳。
光他的话被堵死不成,他也得扳回一局。
“你以为谁都像你家夫人一样厉害?”秦寻揶揄地笑起来,加重了夫人两个字。
果不其然,顾昭不说话了。
他抿了抿唇,耳际上蹭上了半分绯色。
他径直将猫放到他身前,道,“喝你的酒。”